应该放手——或许再也不能相见了,但只要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安好,他便满足了。
“太心急了,本宫就在你身后,又不会走。”太子放下了篦子,轻轻地靠在了苏霁的头上,望着铜镜映出的二人身影,微不可闻地叹息了声。
若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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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直到了冬日,成帝一直维持原状,虽能说上几句话儿,却也意识模糊,不良于行。新皇登基的仪礼都已准备完毕,而朝臣们亦上奏,愿尊成帝为太上皇,直接迎立新主。
太子将这些奏折一一挡了回去,却仍是挡不住群臣们的热情。这日,他像往常一样,在东宫议事后,便去了乾清宫,探视一番父皇。
他掀开了门帘,只见屋内烟火缭绕,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刺激着人的鼻腔。
太子揉了揉鼻子,才进了去,只见榻上的成帝微微合眼,仿佛是睡着了。于是暗中使用内力,让自己的步法更为轻巧,踩在柔软的云锦地毯上,任何人都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成帝却骤然醒了,他虽然身下并不能动,左边的手却还是有些只觉得,现如今他唯一堪用的左手紧紧地握着赤霄剑,藏在被窝之中。
太子冷眼瞧着,站定在成帝面前,轻声道:“若是儿臣想要害你,便在药汤中随意一样儿里头下毒,人就悄无声息地便没了,难不成还用儿臣亲自动手?父皇你究竟又为何这般警惕恐慌呢?”
成帝的胡须微微颤抖,左手放下了赤霄剑,一边颤抖着,一边道:“你……杀了朕罢……”
任何一个暮年老者,在迟暮那一日都会气虚体衰,英武不再,等待着被新的继承者取代的宿命——就算是皇帝也不例外。
“朕……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成帝清咳了几声,无奈地叹气。
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如今苟延残喘地熬着,身上的几十处伤痕又酸又痛,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的精神,这样苦熬的日子他实在是受够了。
更何况,他已经卧榻小半年,早已大权在握的太子应该是等得不耐烦了,为免夜长梦多,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一个痛快。
他亦深知权力的滋味,越是拥有得越多,便越是食髓知味,越是不满足。
当皇帝失去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便只有一条路去走,成帝凄怆地一笑,惨淡地合上了眼睛。
太子见他这副严防死守的样子,仿佛打定了主意,自己一定会行刺一般,索性不在他跟前转悠,于是冷冷地道:“儿臣既已探望过了父皇,便先行退下了。”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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