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客厅的落地窗发呆,正是不久前杜景抑郁发作时坐的地方。
“你要先洗澡吗?”周洛阳带着酒意,在客厅里转悠了两圈。
“好,”乐遥说,“我这就去。”
周洛阳推着弟弟,进了浴室里,给他拿衣服,看见乐遥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你们在香港发生了什么事吗?”乐遥进浴室里,用力扯下裤子。
周洛阳马上道:“没有,怎么这么说?”
“我感觉你们之间变得不太一样了,”乐遥说,“是不是经历了很危险的事?”
“没有啊。”周洛阳笑道,“你怎么这么能想?”
周洛阳有点心虚,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大部分时候都只是不问,实际上许多事以他的智商,都能猜到——他们的护照、手机都丢了,而且是两人一起,这不能用粗心大意来解释。
周洛阳的理由是自己背着包,杜景的手机也放在他的包里,一转眼就被偷走了。
乐遥没有问,却明显地能感觉到,他们一定发生了某些事。
“什么不太一样?”周洛阳说,“杜景一直是那样吧?”
乐遥在浴帘后,坐在浴缸里开始洗澡,平静地说:“你看他的眼神,和他看你的眼神,都和以前不大一样。就像……就像……”
周洛阳哭笑不得,说:“就像什么?”
乐遥打趣道:“就像两个一起经历过车祸与生死考验的人。你记得吗?醒来以后,我去做了心理学的意外创伤康复,就是大家围在一起,聊天的那种。里面有一对情侣,也是这种感觉。”
“真的没有,”周洛阳随口道,“你想多了。”
乐遥嗯了声,浴帘后传来水声。周洛阳忽然好笑,自己也是神经大条,没有经过车祸,却实打实地坠过一次机,还是冲进树林的直升飞机!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感觉到,有什么心理创伤了。
乐遥说:“你是怎么认识杜景的?”
“啊?”周洛阳回过神,说,“我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我们是室友。”
乐遥说:“只是室友的关系而已吗?”
周洛阳说:“就像你与亚伦一样吧?”
乐遥停下动作,说:“你们之间,从来没有过第三人吗?寝室里从始至终,只有两个人?也没有交过班上其他的朋友吗?”
“没有。”周洛阳想起来了,他与杜景的关系非常排他,经过孙向晨那件事后,他们都意识到了。
按理说那时的他们确实是非常坚固的友情,两人都并未朝其他方向想过,只因杜景的病造成了这种独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