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私的,可是在这一刻,他脸上的痛苦却真实得撕心裂肺。
即使是恶魔,也有畸形的伤心处。
在他少有真正快乐的一生之中,他只对文珂有过这样复杂的情感,欲望、愧疚、舍不得、贪婪、病态的执念。
那其实已经很难被归结为爱,而更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牢,无法纾解的戾气和恶意在里面,源源不断地滋生。
“卓远,韩江阙是无辜的。”
文珂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状若疯癫的卓远,一字一顿地说:“这一路走来,任何一件事有所改变,其实都不会改变结局。我不爱你,从来就没爱过你,错的是你我。我们之间——其实根本就不应该开始。”
卓远的脸贴着玻璃,他仔细地听着文珂的话,当听到文珂说“根本不该开始时”,他的神情却忽然从癫狂,慢慢变得安静。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就这样,长长久久地凝视着文珂。
“小珂,我不是说,我这几天偶尔会梦到你吗?”
卓远的声音很轻,像是带着一层雾气,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很浅的笑容,呢喃着:“我还没说完呢,小珂,我梦到……我好像重新活了一次。这一次,我们没在一起,没结婚,当然也没离婚,我只是在高中时期,悄悄地、无疾而终地暗恋了你一段时间。我梦到现在这个年纪的我,去参加北三中的同学会,然后看到你牵着韩江阙的手,他抱着你们的双胞胎……你们很幸福的样子。于是我坐在一群同学中间看着你们,同学们都在笑,我也笑了起来。梦里的我……好像作为旁观者也很开心的样子啊。”
金色的阳光,透过小小的气窗洒在卓远的脸上。
那一瞬间,他的神情好像永恒地凝固了。
他闭上眼睛,不再看向文珂,低声道:“风大得很,我手脚皆冷透了,我的心却很暖和。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原因,心里总柔软得很。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
——在梦里,我只是在高中时期,悄悄地、无疾而终地暗恋了你一段时间。
临走前,文珂终于问出了他来之前想要问明白的问题,卓远回答的也很干脆,或许他真的是已经无所谓了:是,消息就是韩兆宇传来的。
半个月后,卓远在临江看守所用磨尖了的牙刷柄插进喉咙里,他的尸体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血都流尽了,湿湿地沤在被子里。
临死前,他写下了一张很简短的认罪书,对自己所有的罪行供认不讳。
其实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判死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韩江阙毕竟没有死,卓宁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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