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汗水。最后一刻,他停下身上的这些细胞时,方舱内产生的绝望感开始变质。
刚来这里的时候,随处可见的冰冷与绝望萦绕在空气里面,迟迟不肯散去。现在却不一样,陈功见到方舱内人声鼎沸,传来了欢愉的声音。
在疫情的紧压之下,从来没有这样欢快的气氛。陈功停下脚步,听到古怪的声音。一群医护人员,这一回,他们既不是采集血样,也不是做传统治疗,更不是催药。这次他们做的事,显然更让大家欢快。
“活接?”陈功皱皱眉头,见到一个小护士眉开眼笑,听着一个板着脸的中年大叔说一句,她嘴里也跟一句,两人牛头不对马嘴,一个板着脸,一个倒笑的欢快。
原来她是在学武汉话。陈功凑近去看,见护士的手里握着一张单据,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翻译”,用来教会不会武汉话的外来同事。
这“活接”原来是“伙计”的意思。
“有时候也能感叹。”大叔摸摸头说。
“冒的四。”小护士又皱着眉念。
“就是没事。”大叔挥挥手,两人一唱一和,相映成趣。这种情形十分普遍,大多数医务人员来自外地,对本地人的口音十分不熟,但正是此情此景,最为触动陈功。
他仿佛见到无形的凝聚力,在一场大战在即,竟然有形可见了。正此时,屋外传来哭闹声,声音十分尖锐,像是孩子。陈功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甜甜。
二话不说,他一个箭步溜着钻出方舱门诊,见到屋外一个中年妇女,局促不安地贴紧手,在防护服上蹭来蹭去。
再看远处,女人连半身都不到的女儿扯着嗓子在远处大喊:“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家呀!你能不能快点回来!”
女人的神情紧张,手紧紧攥住自己的防护服,颤抖,舍不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