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侯看了看我母妃,并未放弃自己的看法,他稍稍侧过头,看向空中浮起的飞尘与飘落的树叶,神情极为坚定,“贵妃当真如此以为么?西京姜氏出了个姜冕,姜氏族长长老当真会如此轻易放弃?臣浮沉于世许多载,看遍穷达尽,人间事,遁世隐士兴许存在,只因这番遁世全属一个人的行为,但聚众而居则为氏族,氏族代代相传,利益关系深植,为了氏族血脉的延续传承,岂容你遁世。更不可能放弃一个可振兴家族,最大程度延续家族名望的名士,断绝关系,更不可能。”
我明显感觉到了身边少傅震了一震,呼吸也急促起来。这番道理,我听起来颇感新鲜,大约是从未有涉及过,但是对于少傅而言,他是当局者迷呢,还是早有察觉?我不得而知。
“此话怎讲?”母妃面色平静地问,也不知是疑问还是设问。
父皇已自己开始品茶了,也是淡定得很。
晋阳侯便索性说穿:“西京姜氏,看似淡出世外,不问朝事,不与贵胄往来,实则是蛟龙潜伏,望风而观。试问一个数百年的世家大族,总是游离于权力中心之外,是怎么可能延续自己的声名?西京姜氏,历三百年而不衰,便是最好的注解。西京姜氏对世事的见解,看得更为深远,不为眼前蝇头小利遮蔽视野,方能瞻望更滔天的利益,他们不过是追求最大化的好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西京姜氏,所候的,是机缘。”
“侯爷所谓的机缘,又怎么说?”母妃沉稳的表情中,不易察觉地带了丝笑意,似乎是某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欣然。
“与三百年的西京姜氏相比,区区不足百年的大殷皇室,其实未必在他们眼中。皇族轮换,世家永远是世家,皇族干扰不到他们分毫。内乱征伐,他们有坞堡,有部曲。纠合宗族乡党,屯聚堡坞,据险自守,以避戎狄寇盗之难。皇族封赏,他们更是不会放在眼中。这才造就世人眼中,西京姜氏的淡然自若,超脱名利。”晋阳侯顿了顿,又接着道,“可就是如此,陛下也未放弃对西京姜氏的招拢,这是陛下布的一局险棋。西京姜氏给陛下的答复便是,断绝与姜冕的一切氏族关系。表明看起来是西京姜氏不与陛下合作,但陛下依旧看中姜冕,不正是陛下已看透西京姜氏的用意。”
“怎样的用意?”父皇亲自问了一句。
“西京姜氏明着断绝与姜冕的关系,实则任由姜冕独闯上京,探查皇室家底如何,是否值得姜氏押注。——便是这样的用意。”晋阳侯最后点题。
听到这里,我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扭头看了眼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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