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太在这期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之前顾云筝与此刻的霍天北,对她的称谓都已是“顾太太”。她心头被惶恐笼罩,东西接到手里,才知是两页宣纸。展开来看,只看了两行字,身形便已摇摇欲坠,似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
霍天北吩咐:“将你的话收回去。”
“不必。”顾云筝素手扬起,打个阻止的手势,笑意冷漠之至,“太夫人这许久拿捏着顾家的把柄,侯爷此时要顾太太看的,想来都是相同的事。为人儿女却不被善待,这等父母,不要也罢!”
她潇然转身,视线掠过在场众人,语声漫不经心,却能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明眼人都可看出,顾太太与我不过是名义上的母女——寻常为人|母的,遇到这种事,定然不会受旁人唆使对我落井下石,为人|父的,也定然不会忍气吞声袖手旁观。你们想将我扫地出门,我又何尝愿意做你顾家人。若与你们纠缠不清,我怕是终生不得安宁。日后山长水阔,皆获解脱,何乐不为。”
“云筝!……”顾丰难掩愧疚,站起身来,却也只是唤了女儿名字,再也说不出其他。
顾云筝微笑,“这姓氏我留着,以此铭记十多年的父女情。”随即,她提及自己身世,“顾丰,本为江湖草莽。成婚三年后膝下无子嗣,抱养了民间一名两岁女童,这女童就是我。顾太太不求夫君高官得做,只求锦衣玉食;不求女儿一生荣华,只求女儿出路能换取她终生安稳。是以,顾丰战时激进,平时懈怠,只求财,不求升官。自然,这另有原由。”
语声沉了沉,顾云筝问顾太太:“还要我说说你的底细么?”
顾太太连连摇头,目露哀求,“别,别说……”
顾云筝笑了笑,回身落座。她当然不会说,正如霍天北不出言点破一样,那是引火烧身。她只是给太夫人提个醒。
太夫人目光微闪,现出决然之色,硬声道:“既然话已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我所了解的事也不需再隐瞒了!”她抬手点向顾太太,“她本是廉王府中姬妾,与顾丰私相授受,后来更是逃出王府远走天涯,廉王病故后,方与顾丰方重现民间、改名换姓!”她看向霍天北,“不论你发妻究竟是人是鬼、是否以假乱真,单是这等出身,侯府就不能容她!你若执迷不悟,我也只好将此事闹大,到时皇上追究下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自处!”随即又看向顾云筝,“至于你,谁知你到底是何出身?若你是匪盗后人该如何?若你是佞臣余孽又该如何?来路不明的货色,若是识趣,就该尽快离开!执意停留,也休怪我彻查此事,给你个粉身碎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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