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给恪才人赐了座,寿康宫正殿装扮得本来就很是气派,鎏金香炉里缓缓而出的袅袅青烟,发散在整个殿中,人年纪大了,对佛家的信仰更是上了一层,从五台山回来,太皇太后就只用檀香这一种香料了。
这檀香更是所有檀香中的上品,让人闻着,就宁神净气,很是舒坦。
恪才人深吸了一口气,用手中的锦帕擦去泪水:“姑奶奶能再见清雨一面已是清雨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清雨从前做了那么多的糊涂事儿,还险些害的姑奶奶与皇上离心,清雨真是不知怎么,才能谢罪了。”
她说着吸了吸鼻子,从身后琼月的手里亲自取过锦盒:“清雨想通以后,就一直想为姑奶奶做些什么,这是清雨自个儿绣的佛经,还望姑奶奶莫要嫌弃。”
落吟的眉毛一抖,不动声色地接过她手里的锦盒,先是自个儿启开,往里看了一眼,随即笑开了:“恪小主有心了,娘娘你快瞧瞧,要不怎么说还是自家姑娘贴心呢,这佛经绣的精致,恪小主果然心里还念着您呢。”
太皇太后笑了,招招手示意落吟拿上前来,落吟也是满脸堆着笑,将锦盒双手奉上,还细心地替她打开。
那锦盒里躺着的自然是绣工精致的佛经,用金线制成,还特意熏了檀香。
“苦了你了。”太皇太后将那佛经收了起来,曼声道:“你倒是不怨哀家当时没能把你救出来?”
恪才人摇了摇头,声音轻缓:“清雨怎么会,姑奶奶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苏家,是清雨不识大体,险些坏了姑奶奶的事儿,姑奶奶不亲自惩罚清雨,已经是放清雨一马了,清雨哪里还会怨恨您呢。”
她说着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清雨能有今日,也是全仰仗姑奶奶的恩德,清雨永生不敢忘的,如今清雨已经失宠,只盼着能在宫里,继续为姑奶奶做些什么,就好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她的目光深远,静静地凝视着殿中那只插满了花儿的绿瓷瓶,这样的绿瓷瓶,她从前赏过一个给盈之,就是为着恪才人的事儿:“好孩子,快些起来吧,咱们都是苏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哀家从前对你也是太过严厉了。”
她说完,叹了口气:“罢了,你在这宫里就好生养着,缺什么短什么差人过来告诉哀家,伴君如伴虎,如今皇上的心思,连哀家都猜不着,更别提是你了,好在还有一个钟媛替你挡着,丫头你就看开些吧。”
恪才人垂下的双手猛地捏成了拳,好一会儿才放开了,她柔声笑着:“昭仪娘娘蕙质兰心,是最该陪在皇上身边的,清雨福薄,也只有这样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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