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见她如此茫然情态,郭舍人难得地叹了口气,四下里张望几眼,见左右并无外人,忍不住凑到跟前,小声提醒:“卫夫人动了胎气,险些小产,皇上震怒不已。”说罢,极快地又退回原地,垂手低首而立。
阿娇眨了眨眼:这与自己有何关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眸色猛地沉凝下来。
郭舍人心中又是一声叹,退后了两步,伸手虚引了一把。
原来如此!
阿娇心中冷笑着,眼底更如凝霜成冰一般,满是寒意。事已至此,她如何还不明白其间的是非曲直?
不过是卫子夫演了一场好戏罢了。
她还以为来长门宫不过是借机讽刺嘲笑自己一番,却没想到,竟是一箭双雕,为后头的好戏铺垫呢。
好一个卫子夫!
好一个贤名远播的卫夫人!
“郭舍人,请带路。”清越的声音如玉石落在地上,纵是玉碎,却也铿锵有力。
昭阳殿中,刘彻满心复杂地坐在主位上,听着内侍来报说是阿娇到了,看着阿娇一袭皂白黑纹曲裾深衣,身姿纤细而挺拔,一步一步,走到跟前,却意外地不曾下拜见礼,只微扬着头,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陛下宣我来此,所谓何事?”
她的眼神清冽如水,却又似笼着一层深秋的初霜;只身立在殿中,却有种如千军万马于身后的气势。内室里,卫子夫隐忍而轻微的啜泣似乎还在耳畔,那个全心仰慕着自己、如丝萝般依附自己而生的女子呵,刘彻眼中的恍惚被坚定遮住,正色道:“今日之事,可是你所为?”
既然心中早已认定,何必惺惺作态?
阿娇心中腻歪得很,冷着脸,反唇讥道:“陛下心中早有决断,何必多此一举?徒费唇舌罢了。”说罢,不由挺直了脊梁,脸上的嘲弄之色愈甚,“是我所为如何?不是我所为又如何?”
刘彻亦是怒极:“陈阿娇,你究竟意欲何为?枉子夫苦苦恳求,你却……你就不怕祸及家人?”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阿娇只觉一股邪火在胸膛之内横冲直撞,言辞之间更是生硬冰冷,毫无半丝软弱之态,“陛下要为卫子夫讨回公道,尽管拟旨便是。阿娇本就一介罪妇,断无不认之理。”略一停顿,径直低头正冠裣衽,笔直地屈膝跪地,坦然自若:“罪妇知罪。”
一言一行,端得是干脆利落。
☆、第9章 咄咄逼人
在阿娇到来之前,刘彻预想过许多,或者她会傲然数落自己的诸多不是,会鄙薄卫子夫的小题大做,抑或是以当年旧情相要挟,撒泼耍横含糊其事,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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