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尔这心里甭提多畅快了。
“那敢情好,爷也好借此一展拳脚。”乌云珠扯了下嘴角,慢慢浮出些许的笑意来,“这般好消息,可说与太妃听了?”
“回头就告诉额娘去。”博果尔憨笑着挠了挠脑袋,一下朝,把朝务跟下属们交代了一下,他便急冲冲往府里赶,一进府就往正院冲,自然是还没去过后院的,“要不,你随爷一道给额娘请安去?”
见他一脸期期艾艾的模样,乌云珠难得地绽放了笑颜,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或许,这便是她乌云珠命里注定的,这般一想,虽难掩阵痛,可心里到底是清明了几分:“妾身听爷的。”
明明已然死心认命,却不想造化弄人,竟不肯放过她!
晨起,与博果尔穿戴齐整,共用膳食,一路送他至府门口,看他翻身上马,意气风发地离开,乌云珠方转身回屋。摆手退下跟前伺候的下人,挪了绣墩到博古架前,自最高处取下裹着丝绸的楠木匣子。
匣子里,平静地躺着她平日里珍如至宝的字画:晚归的水牛,劳苦田间的水牛……还有一卷,是疲惫致伤的病牛倦卧草棚,上面题着“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弱卧残阳”的诗,纤细的画风,遒劲的字迹。犹记得那是今春大旱,她为聊解他的忧虑所绘。那日的养心殿,净瓶里插着她最喜的七瓣兰,他执笔挥毫,一掷而就,留下这卷,唯一的,他们的画。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那时,她只觉得整颗心都快要蹦出来了,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可如今再回想,这一切却是这般可笑,可笑得就像是她一个人的戏,一个人在台上演着两个人的悲欢离合。
皇上,您心里的知己,真的是乌云珠吗?
满怀期待地进宫,看到的,却是两人相携并肩的融洽,璀璨如日月同辉,如何还有旁人的光彩?如何还能,再容得下另一个女人,卑微而凄楚的心?
忽然,乌云珠笑了起来,大笑,抑制不住地笑,眼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顺着弯起的眉眼,顺着上翘的唇角,从嘴里,一直咸涩到了心上。
罢了,罢了,叫这无望的思恋,都随今日的风离去吧。
颤抖着双手,从匣子里取出水牛图,案旁的炭盆窜着红艳艳的火苗,一张复一张,在翻滚的火浪里渐渐湮灭。乌云珠怔怔地看着,含泪看着,案上的画越来越单薄,炭盆里的灰烬越积越厚,终究,只剩下这一卷病牛卧棚图。
“你在烧什么?”
冷不丁地,满是寒霜的男音响起,一抬头,却见博果尔阴郁着脸站在门口,再不复早晨离开时的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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