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这暴室可不养闲人!”女官声音尖刻,见云婵不动,抬脚又踹过去。云婵被踢得肩头酸痛,撑了撑身想要起来却是无果,对方便更加不满了,“等着,我找掌刑的来。你非要懒着,自会有人来收拾你。”
“女官……”云婵登时慌了,唤了一声想要求情,对方却已转身离去。破旧的木门在眼前狠狠撞上,击下一片灰尘。
已无心多想即便起了身又能不能承得住这暴室的重活,云婵只拼了力地想要起来,万不能再受重责了。
打着颤的十指按得床板不住轻响,似乎时刻都能散架一般,又似乎是她的身体时刻都能散架。
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周身的疼痛还是心底的绝望。待她发现时,泪水已然覆了满面,仍接连不断地往下淌着,一滴滴落在有些霉迹的床榻边缘上,殷出一块块深些的颜色。
终于将半边身子挪下了榻,云婵探手撑了地,想借着力气坐起来些。三日前太后赐的那一顿杖责伤了她的腰,轻一动便疼得彻骨,费了好大力气,直痛得额上的冷汗流得比泪水还快了,才可算坐起了身来。吁了口气,本就无力的身子好像已经被抽干了气血一样,只是凭着一口心气才没有栽倒下去。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带落了许多灰尘。光线映在云婵脸上,有些刺眼,她一壁转过头去一壁慌张地开了口:“女官,我……”
声音猛滞,云婵的面容僵了一僵,张着嘴哑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须臾,缓缓垂下首去,轻言了一声:“翁主……”
“阿婵。”叶澜压着心惊一唤,疾步行进去,与云婵眼中的疏离一触回过味来,冷着脸回过头去,让旁人接退得远远的,又径自关了门。
“这起子势利眼。”叶澜忿然说着,将食盒稳稳地搁在了案上,端了里面仍旧温热的药出来。在榻边坐下,一壁喂给云婵喝一壁道,“吓死我了,还怕你在长乐宫生生熬死,发落来暴室反倒好,我替你打点着……”
“……”云婵喝着药一喟,睇一睇她,摇头道,“你知不知道此事……”
此事从头至尾都是太后亲口下的旨,且究其原因,更是让人避之不及的罪名——她是为和亲选进宫来的美人,为此封了公主,到了赫契却被退了婚,让大夏丢尽了颜面。
且还不仅是丢脸,先帝便是在听闻此事后气得呕了一口血,不几日便驾了崩。太后因此丧了夫,自然恨她。
“我知道。”叶澜同是一叹,凝睇着她顿了一顿,明眸一转便又道,“这事说到底是那赫契有心挑事,怎么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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