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居所,又每日都人来人往的、从朝臣到宗亲皆有,总有些心中难安。
这长公主的位子……坐得更不安心。便是不说因先帝驾崩而起的内疚,她也觉得自己不该当这长公主——本是为和亲而选进来封了公主的,如今和亲这搁在源头上的缘由没了,她怎还配和旁的公主一样加封长公主?
皇帝……倒是个很好的人。云婵每每想着,总会不知不觉中显些笑意出来,又说不准是在笑什么。自己认真思量着,大约是觉得在宫里有个人护着到底是件好事吧……
何况,就算真如同他所言那样,那不是她的错,她的死活和他也是没什么大关系的。如此他仍能顶着太后的不快救她,她即便觉得心惊,也还是感动的。
感动之余,云婵忍不住地在想,自己是不是能做些什么事。无论大小,心存感念,就不能无动于衷。
皇帝头一回在正殿见着她的时候,吓了一跳。
她已歇了好些天,从没进过正殿。目下已是严冬,他因朝中之事满心烦乱,早早地吩咐了宫人回来传话,让旁人皆退出去,自己一壁想着事一壁走进来,到了殿门口猛一抬头发现还有人在,当真惊了一惊。
云婵却是不知这些。
她午间睡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原想出去走走,却见殿中连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平日里服侍在自己身边的人都不知去哪里了。
兀自穿了斗篷,行出侧殿时抬眼一看,案上一堆奏章散乱地搁着。
隐隐约约地知道皇帝近来烦心事不少,觉得他见了这般凌乱会更心烦。又寻不到别人,只好自己上前收拾了。‘
皇帝已很有些日子没去看过她,虽只是一墙之隔,却硬生生好些日子没说过话。
眼前,她一袭胭脂红烫金纹的长斗篷,边缘处镶着的白色狐毛恰好轻搭在颈边,衬得双颊上那一点点微红明显了些。
他顺着看下去,见她手指上的紫红已不见,但红肿仍未褪尽,颜色淡淡的,仔细看便能看出仍比寻常女子的手指粗上些许。
显是伤还没好全,收拾时的一举一动却干净利落。奏章已摞出了整齐的两摞,手上还在整理着,也不知是按什么顺序理的。
回神后的头一个反应,是怕她手伤复发。
“锦宁。”皇帝一壁唤着一壁走进去,见云婵停了手转过来见礼,遂一笑落了座,问得随意,“你怎么……在干这个?”
“看桌上乱着,宫人又都不在。”云婵答得简单明了,皇帝低一笑:“是朕早先吩咐让旁人都退下了。”
她正整理着奏章的手一顿,滞了一滞,方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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