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有他准许“不用那么规矩”在前、循着她的爱好带她来御书房在后,其间又加美食一桌,云婵心中愈发轻松起来,笑意比刚离开宣室殿时添了许多,读书读得津津有味。
相较于她读得认真,在一旁同样拿着本书翻着的霍洹明显“不务正业”。大半的时间都在看她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手中的书才看了两页过去——具体看了什么还没记住。
她的一颦一笑他却尽收眼底。因着那本书他也读过,单看她的神色便差不多能猜出她是读到了哪一处。霍宁是大燕永嘉朝的将军,征战四方战功赫赫。这本《霍宁传》中,理应都是让人激动的战胜情节,云婵却在看了一会儿后,视线在其中一页上停了好久,手指轻轻在纸上划着,黛眉浅蹙,似有什么很深的思量。
霍洹支着额头等了一会儿,她还是这般神色、仍停在那一页未动,他便搁下了自己手中的书,悄悄地起了身,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站在她背后俯下身一看,原是在看一页地图。
那是大燕永嘉朝的地图,版图北部与现今一般无二,西南边却多了一大块——霍宁不止守住了祁川,连熙原也夺了回来,这情状持续了数年,可在先帝在位时,不仅熙原没了,连祁川也丢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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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琢磨这个?明明为此挨过罚。”背后突然传来的笑问让云婵惊吓间连忙阖了书,回头看过去,薄唇的颤抖与故作平静的面色大不相符,“陛……”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对吧?”他从她身后绕到桌边坐下, “十四岁,因为自己在纸上描了草图、旁边又附了这么句诗,被女官呈到母后那里,寒冬腊月跪了半个时辰,回去后还被傅母打得手都肿了。”
“我……陛下您……”云婵惊得连话都说不顺,定了半天神,才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断断续续地把话问完整了,“陛下……陛下怎么知道的……”
“朕那会儿是太子啊。”霍洹淡然道,“谁对冯家不满,传到朕耳朵里多容易?”他一笑,瞥着她又说,“再说,你有胆子写这个,有本事受罚之后别三更半夜躲在假山后面哭啊……”
“……”接二连三的旧事重提弄得云婵浑身都僵得发冷了,想问他一句三更半夜为何会在宫中都问不出,末了,是霍洹瞧了瞧她的神色,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哦……那时皇祖母病重,朕留在宫中陪她,到了半夜她睡下了才得以出宫——谁知途经御花园,伸手不见五指,但闻假山后哭声阵阵,朕还以为……”
他有意拖长了语调没直接说下去,云婵嘴角轻搐着道:“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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