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打了水,将衣裙浸透在盆里,一言不发地揉洗。以往在南京秦淮河畔的歌楼中,她虽也是隶属教坊司的官妓,但有幸主管她们的官吏与父亲有过交情,暗中叮嘱婆子妈妈不得有意欺辱,因此她们姐妹倒也不曾做过粗活。可如今到了京城,犯官之后犹如风中飘零的白萍,无根无基,无依无靠,像严妈妈这样强势的人,怎不借着机会揉搓一番
春草一边干活一边抱怨“我是长得不够勾人,可她也不想想,像你这样又好看,又弹得一手好琵琶的,以后说不定就有贵人相中,到时候她不还得巴望着你多多赚来金银珠宝”
“春草,你不是犯官的家人,又怎么会流落到这里”相思抹了抹脸上的水珠问道。
春草用力搓洗着衣衫“我我也不知道,很小的时候就被卖了进来,连爹妈是谁都不记得了。你虽然是遭了难,可好歹还知道有爹娘疼过,我可什么都没”
然而记得从前那锦绣岁月,父慈母爱,悠闲度日,却一朝美梦尽碎,从此坠入深渊,岂非更加绝望
相思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眼帘,洗着繁复的衣裙。
晨曦遍铺青石长街,淡粉楼前车门盈门,贵胄文人络绎不绝,将佳丽们一个个接往城郊出游。严妈妈今日盛装打扮,满脸喜气站在门外迎来送往,过了许久,眼见得佳丽已走得差不多,便唤来轿子准备也跟随而去。
轿夫才来,从街角那端又有一辆马车急匆匆来到门前,从里面出来的居然是教坊司的官员张奉銮,他一连声的埋怨道“严妈妈,相思怎么还没出去前些天你不是还到处吹嘘楼里新来的这一位才艺双绝,今日为什么不见她的身影”
严妈妈见主管教坊司的官员特意赶来,不禁诧异“相思她身子不太舒服,所以就没去。您这是专门找她来了”
“病了怎么好巧不巧地挑这天生病老夫叫人找大夫来”
“哎哎,只是小病,不用劳烦”严妈妈连忙劝阻,张奉銮瞪着她道“我看你是在欺瞒本官她人在哪里”
严妈妈看这架势,也不敢公然顶撞,只能赶去了后院。相思与春草还在洗衣,双手都被浸泡得发肿,见严妈妈满脸怨气而来,还以为又是来找茬寻事的。没料到严妈妈一叠声地喊着“相思,还不出来谢过张大人,他发话叫你去绮虹堂出游”
春草愣在那,相思亦诧异“怎么忽然又叫我出游”
“你问我,我可还想问你呢”严妈妈一回头,见张奉銮也赶来了,连忙向他打听是否有贵客想见相思,所以才让他过来找人。
张奉銮咳了几声,板着脸道“有些事不该打听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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