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不清时,耳旁嗡嗡作响,整个人仿佛飘浮在半空中,时不时往下坠,却抓不住任何依靠。
隆隆的,尖利的,各种各样的声响如厚云般将她挤压折磨,她想要挣脱禁锢,可连呼吸都艰难。
就在这样的混乱意识中,有人说着话。
“怎么又是你”
声音清寒,似乎含着不耐。
她想睁开眼,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感觉有人握住她的手,很用力的,随后从她手中取走了某物。“杨明顺,把她带走,东厂的人就要到了。”
“是。”又有人费劲地托起她的腰,然后,她的意识就此消失,彻底昏迷了过去。
杨明顺表情痛苦,哎哎叫了起来“哎呀督公她好像真的昏过去了,啊小人疼得受不了了这腰看来真是扭坏了”
“蠢货谁叫你一大早爬上宫墙给人捡风筝的”
他没好气地斥责着,俯身要去抱起相思,手指才一触及她的腰肢,却又停顿下来。袍袖一卷掩住手,才将相思横抱起来,快步离去。
从石山方向返回挽春坞只有一条小路,江怀越抱着相思,脚步依旧飒沓利落。杨明顺捂着腰紧跟其后,进了挽春坞正厅后,随即关上了大门。
江怀越转入正厅一侧的憩室,将相思放在了竹榻上,转身叮嘱杨明顺“在这看着,别让她出声。”
“是。”杨明顺皱眉道,“瞿信这傻子,居然和那个轻烟楼的官妓死在了一起,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他去接近若柳”
“这主意不是你出的”江怀越瞥他一眼,此时外面忽然脚步杂乱,继而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
杨明顺一愣,旋即道“来了小的这就去招呼姚千户他们过来”
“等会儿,现在出去不是被他们正发现”他做了个手势,让杨明顺留在此处,随后整了整衣衫,顾自转出去,打开了大门。
门前已站满了尖帽褐衣的东厂番子,有一人慢悠悠走上前来“呵,我说是谁大白天的把挽春坞大门紧闭,还以为有不知羞的男女在里面私会,原来是你呀”
此人面白无须,双目狭长,穿着崭新的松鹤交领大襟袍,一边阴阳怪气说着,一边背着手踏进门槛,有意无意地朝四下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