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息的车来车往。
东北人过马路,凭的是一个字,彪。
全看谁狠过谁,连中国式过马路都不适用,压根儿不必等到人群,只要狠下心探个头,轿车就边骂咧边停车,经过边儿上还要摇下窗户对骂一句。
倪芝这么久以来,但凡穿梭此地去往返学院,一次没走过正儿八经的桥下斑马线。
都是走文昌桥上被人开辟出来的一条“路”。
所谓的路,是马路中间有个俄罗斯风格的灯柱子,灰绿灰绿的,下面的栏杆儿,被人不知用什么暴力手段破坏了,又或者是哪个醉酒的倒霉蛋儿给撞烂了。
变成了人们横穿马路的通道。
后来勉强加了个歪斜的铁丝,也挡不住习惯成自然。
小孩儿钻过去,大人跨过去。
没跟钱媛闹翻时候,钱媛非要给她表演用跳马的姿势跨过去。
结果回头一看倪芝慢悠悠地迈着长腿,除了卷发被来往的车刮得荡了荡,连裤子上都没有翻出半点褶子。
那时候不像现在的天气,人说融雪时候最冷,穿得臃肿。
倪芝注意力都盯着下面,仔细自己的裤腿儿不被栏杆上早呲出来铁丝儿挂住。
刚跨过去,肩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倪芝回头看了眼,是室友王薇清。
虽然是室友,两人不算相熟,总共没讲过几句话。王薇清的家和男朋友家都在哈尔滨,宿舍不过给她提供了一个能去对象家里的借口。
这个方向,只能是从学院回来。
两人都是社会学专业,课表基本一致,今天没有专业课。
倪芝是刚见完导师,猜到王薇清也是。
显然,两人想到一处去了。
王薇清开口就问的直接,“你们这么早定题了?”
“不是,”倪芝,“没这么早,就是问我们意向,给了点儿建议。”
“我刚出学院门儿,还碰到了隔壁寝室那个,她遮遮掩掩不肯说。”
倪芝勾了勾唇,“你们呢?”
“一样,我猜啊,是教务处整得幺蛾子。导师都不急,明明下学期才开题,非要现在来个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