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在同学校同年级,她却似乎有好久没见到嘉树了,从他的面孔到神态都觉得有些陌生。
嘉树跟着奶奶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打过招呼,他坐下来,眼睛并没有特意落在周园园的身上,也没有特意不去看她。
周园园从头到尾就只知道端着杯子一口一口喝雪碧,根本没动几下筷子。
外婆就说她,“不吃东西光喝饮料,所以不长个也不长肉。”
周园园不说话,还是自顾自地喝雪碧。
外婆又说,“平常明明话很多的,今天怎么就闷掉了。”
一桌上的中年男人自以为幽默地打趣,“你不懂了,小姑娘小伙子坐一桌,晓得难为情了。”
周园园搁下筷子,嘟嚷一声吃饱了,先一个人走出去。
这个下午实在太长太无聊,不搭车去殡仪馆的远亲们全都聚在一起打牌搓麻将,只剩下他们两个岁数相近的孩子,弄到最后还是只能聚在一起,端条长凳放在阳光地里,再端两只小板凳放在长凳的两端,嘉树坐在这一端,趴着写寒假作业,周园园就坐另一端,拿着一张纸画画。
冬日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太阳光洒在后背痒丝丝的,像初春。
周园园其实想开口,她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想好了数到三了就开口,但是,三之后她还是开不了口,握了笔的手心都湿透了,她又数一二三,再一二三,无数个一二三,没完也没了。
“周园园……”
嘉树突然叫她,他并没有抬头,这一声在她听起来简直像幻觉。
“赵嘉树……”她低头很轻地应了一声,鼻子发酸,最后那个字的确也像在哽咽。
她到底忍住没有哭出来。
有个大人从里屋走出来,点了支香烟抽了两口,漫不经心地看看他们两个,笑呵呵地说了句,“两个囡都乖。”
他们仍是埋着头,一个做作业,一个画画,直到最后谁也没有再开口。
后来很长时间,嘉树回想起那个时期的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更无法理解这个莫名其妙的僵局,就这么一直拖到六年级下学期,拖到临近小学毕业,拖到不能再拖下去,他才下定决心要去主动面对和打破。
那是毕业前夕最热的一天,午休时,他到四班去找周园园,她不在。
他顶着灼人烈日在学校里四处找她,走到操场边上时,远远看到周园园坐在香樟树下的石桌边上埋头写着什么东西。
嘉树走近,她也搁下笔,有些茫然地抬了头,他看清楚了,那是一本毕业纪念册,临近毕业,很多人都会买一本这样的册子,请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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