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快要哭出来。
“我知道了,礼拜六我出来,你别哭。”周园园说。
陈菲终于松了一口气。
礼拜六下午两个人碰了头,周园园跟着她搭上了公交车,一路到了一家小医院,她还以为是陈菲生病了,直到看见她从包里拿出来的单子上写着“人工流产”四个字。
那条走廊上黑魆魆的,每间房都紧闭着门,门口扔满了女人们脱下来的各式各样的鞋子。
陈菲就在这其中的一间里。
周园园靠着墙壁等在门口,她莫名觉得有点冷。
终于陈菲出来了,面孔嘴唇都惨白像纸,一出门就软着腿扶住她的手,她稍微缓了一口气,就这么扶着周园园的手,又慢慢走去拿药。
拿完药她们一起走到医院门口,周园园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还什么都没有问,陈菲自己先哭了出来,“周园园,你帮我想想,我该把这些药藏到哪里去,我姆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啊。”
隔天陈菲没来上学,一天两天,连着一星期都没来,周园园打过几次她家的电话,总是被人一接起来就挂断,她再打,干脆成了空号。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她还是没有来,从此陈菲这个人就从学校,也从周园园的生活里彻底蒸发。
倒是她姆妈来过一次,那是个卷发浓妆的女人,她来为女儿办退学手续,却不知道怎么跟老师在办公室里大吵起来,差一点大打出手。
陈菲成了老师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反面例子,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型,而曾与她交好的周园园,也不幸被划为一丘之貉。
中考一天天临近,课表上的副科渐渐成了虚设,每门副科都没能逃脱被主课老师瓜分的命运,甚至为了争一堂课,几名任课老师之间都产生龃龉。
从老师到学生,每一根神经都绷得极紧,除了某几根不听使唤的——周园园一定是其中显眼的一根。
下午第二节课原本是美术课,上课铃响起来,走进教室的却是阴沉着脸的数学老师,他一声不吭把模拟考的试卷用力砸在讲台上,就开始挨个喊名字报分数。
到最后几张,他好像失去了耐心,连分数名字都懒得报,只说一声还没拿到的都上来拿。
周园园和几个人一道走上去,默默从讲台上拿过自己的试卷,她的成绩是36分。
老师的嘴唇一开一合,周园园垂着头,眼睛避开那个扎眼的36,却拿着水笔在试卷边缘勾描着,她的心思好像还留在美术课上。
老师点到她的名,毫不客气出言嘲讽,“你怎么不干脆跟陈菲一起走?我看你坐在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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