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衡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心底美滋滋地,嘴上悄悄咧开了花。
新皇帝这副自甘堕落的尊荣,站的远的大臣自然无缘得见,可位于排首的内阁首辅齐不语却是瞧得一清二楚。他弓着腰,瞟了眼旁边的柳必谦,“把皇帝教成这样,你这个师傅实在失职,必须参你一本!”
柳必谦体态圆润,一直很像那个圆滚滚的舶来番薯。当然,只有新帝少不更事时,曾当面直呼过他这个诨号。先帝驾崩前,柳必谦被任命为内阁辅臣,如今处处被齐不语压下一头。此时,察觉到身旁那只老狐狸的不善,柳必谦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死活不接招。
齐大人心里愤愤,暗骂:“这该死的番薯,竟然置皇帝体态礼仪于不顾,实在要参。”他收回目光,双眼微抬,往蟠龙宝座上扫去。
皇上,你走点心吧!
秋衡打了个寒颤。
得罪谁都别得罪齐不语,这是先帝临终前的遗言之一。
齐不语是大周朝的一朵奇葩,他又奸又滑,权势熏天,但骨子里对皇帝又极其忠心,甚至忠心到了变态的地步。只要是与皇帝朝见不合,他就会组织手下那帮言官上书纳谏,号称以此鞭策圣上。先帝在位时,没少吃他的苦头。某一年,先帝动了要扳倒齐不语的念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想到父皇的这句忠告,秋衡本来歪歪扭扭的身子猛然一弹,赶紧坐得端端正正,两只小手规规矩矩放在膝头,彻底变成认真听夫子讲学的好学生。他在柳必谦面前都没有这么乖过。师徒二人不经意对视一眼,柳必谦又默默低下了头。
后来,齐不语问皇帝登基大典时在笑什么,秋衡如实答说:“朕在想生儿子的事。”
齐不语惯常以手指捻须,作儒雅之姿,突然听见皇帝这个直白的答案,他眼角抽搐,手上一抖,就拔下一根长须来,痛得他龇牙咧嘴,眼角抽得更厉害了些。
“皇上,绵延子嗣确实是个好想法,只不过,皇上你……”行吗?
这种大不敬的话,齐不语就是再一手遮天,也是万万不敢说的。他吞了后面两个字,又道:“此事关乎国家大计,还请皇上容许微臣与太后商议之后,再行定夺。”
商量来商量去,秋衡的终身大事就被定了下来。
齐不语膝下共有六子一女。唯一的女儿,是他不惑之年所得,按长幼次序顺着排下来,齐府上下都唤她七妹或者七小姐,闺名又叫梓玉。齐不语在外面虽然霸道凶悍,但对这个女儿,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是他最疼的心肝肉。
梓玉有爹娘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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