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耳熟,梓玉想了想,终于记起来了,她笑道:“没想到裴编修倒是有心。”
待裴卿走后,梓玉才到了齐不语房中。
隔着一道珠帘子,见榻上的父亲形容消瘦不少,且还要挣扎着起来行礼,梓玉偷偷抹了泪,又将皇帝暗暗骂了一通。
父女二人说了会儿话,不知怎地,便拐到了先前的裴卿身上。
梓玉刚夸了他一句“有心”,齐不语便压低声,哼哼道:“这个裴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梓玉不解:“他一个读书人,又才是个七品编修,爹爹怎么跟他见外?”
齐不语不答却提点道:“人言可畏,你如今身份在那儿,多少人盯着,还得谨慎些。”
梓玉瞬即明白了爹爹的意思,只觉无趣。
因为雪下得极大,路上积得很厚,回宫的路上,马车并不顺遂,到了一处,竟卡住了。暗中跟着的侍卫们正想着要不要出来,路边一人撑伞上前,二话不说,撸着袖子就开始帮忙。
梓玉察觉时,下意识地掀开车帘往外瞧去。一看,她便笑了。
原来,这位古道热肠之人,正是爹爹口中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是皇帝口中挺妙的裴叔桥。
梓玉只能看见他的小半边身子。裴卿今日穿了一件普通的青色长袍。如今长袍的肩上、衣摆沾了好些雪,被濡湿了,湿湿嗒嗒的,显得有些狼狈。
梓玉心下一软,吩咐道:“给裴编修送一身干净的衣裳来。”
裴卿只觉这语气和话都异常耳熟,他木木回过头来,正好望见车边探出的一个艳丽的女人,笑起来格外明媚动人。他愣了愣,疑道:“小姐,你是?”话音刚落,他突然醒悟过来,讶道:“皇,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