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一道刺目的光芒唤醒过,睁开眼,便看到浮荡在他身前的一室黄昏之光。
陈善人留下的日记本上写着这么一句话,“血疾因黄昏不药而愈”。
这么说,他的心疾也好了?
此刻站在这里的,是他的本身,是真正的,健康的他。
程昶心中滋味难以言说,喜悦有之,慨然亦有之,他快步出了屋,问壮牛:“你可是要去临安?我想同去。”
他已计划好了,先去临安,看看云浠还在不在那里,倘她不在,无论她去哪里,他都去追,待追到她,带她回金陵见父亲母亲,先把欠她的亲事办了,然后陪她去塞北,她一个人在外奔波这么久,一定很想她的哥哥。
壮牛有些为难:“小人出村是为送药去的,有点着急,可能要从断崖走。”
程昶道:“我也从断崖走。”
壮牛连忙拦道:“菩萨大人有所不知,那断崖边的藤蔓有些老脆,前不久还断了一根,我等村民虽是靠藤蔓攀爬,其实只是在藤蔓上借力,主要还是借助崖壁的凹凸处上山出村,这条路非是熟手不能走,否则十分危险。”
他说着,思量起来,半晌,握拳一敲手掌:“有了。”
也不知是不是受扬州绸缎庄的冯屯冯果影响太深,程昶看到壮牛这副神情,生怕他问一句,“菩萨大人既是仙身,何不捏个决飞上去”,好在壮牛尚质朴,只道:“小人既要带着人手从断崖出村送药,那村里寻常装载草药的牛车就空出来了,小人过会儿找个人,用牛车护送菩萨大人出村,从山径那边走,虽然慢一些,但是安全。”
程昶点头:“也好。”
他在榻上躺了几日,身上的衣裳早已换过了,眼下穿的是一身青衫,这边说着话,赵氏帮他把他回来时穿的病号服收了,过来道:“菩萨大人,奴家已帮您把仙衣归置到行囊中了。”
壮牛正准备寻人送程昶出村,忽听身后有人唤道:“大牛哥,大牛哥!”
回头一看,竟是虎子。
虎子前阵子也染了时疫,这几日好了,正说要跟他一起出村到镇上送药呢。
“大牛哥,镇上来人了!”虎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壮牛跟前,撑着膝头猛喘了几口气才说道。
“来人了?什么人?”
“不知道,可能是镇子上的官,还带了一些官差,他们说镇子出现了时疫,怕咱们村子出事,特地过来看看。刚听说咱们这里已找到治病的草药,把咱们准备好的七香花带走了。”
“带走了?”壮牛一愣,“谁让他们拿走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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