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已经是晚上八点,现在,窗外月色高悬,已过十点。
月光照进来,凄白的色调,落在他眼睫之下,浓密的睫毛留下好看的阴影。
还在杨城的时候,眠眠跟小伙伴玩在一起,有人觉得他睫毛太长像女孩子,他苦恼地忍着痛自拔睫毛。
被她发现了,她骂了他一顿。告诫他不能因为别人定义的好坏,去做伤害自己的事。
而病床上毫无知觉的人,眠眠漂亮的眉眼,一分一寸,都像极了他。
“许箴言,那你呢?”
“你不是面都不露就能直接寄离婚协议书吗?现在这幅样子,做给谁看?”
她叹气,肩膀软绵绵塌下。
“会死吗?”
过了几分钟,静谧的房间,针落地声也清晰可闻,她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下一秒,她几乎恶毒地断言:“死了更好。”
可嘴上就是这样说着,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涌出泪水,越擦越多。
委屈,心慌。在死神面前所有的人性,都变得特别脆弱。
她抱住他闲置在外的左手,伏在病床上痛哭。
爱干净的许箴言,应该有几天没有洗澡,身上透着明显的汗味,而他却不自知。
程安好吸吸鼻子,不嫌弃地把眼泪蹭在他衣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