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叶如坠冰窟,就算她有准备可能要与这家族遗传的疾病抗争,也没想到死神的邀请会来得如此之快。
医生又再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再听进去,她自己也是医生,有很多东西她自己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是怎么走出诊室的,也不知要往哪里去,浑浑噩噩的,还是走到了贺维庭病房的门外。
他很快就要出院了,他的眼睛已经模模糊糊可以看到人的轮廓,再过一段日子,就能恢复大半的视力。也许还是要戴眼镜,但他分明戴上眼镜也十分斯文好看。只是抗排异的药,怕是要吃上一辈子了,他向来不是一个配合用药的好病人,假如她不在身边,他能不能记得按时吃药?
她推门进去,他还在睡,耳朵里还插着耳机。他最近非常放松,经常听着音乐或广播就睡过去,睡颜平静,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此刻与他离得这样近,却已经想的那样远,她就知道她没有这样的好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不能奢望太多。
她为他收好耳机和ipod,握住他的手,垂眸贪看他的模样,忘了坐下竟然就一直在那儿站着,直到双腿都麻木了才缓缓松开手。
眼睛干涩发红,脸上却是干的,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终于也学会了像一个少年那样去爱,却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克制。
她走到医院外面,天空依旧萧瑟,霓虹华灯都被冰雪裹住,雪还没有融掉,春天还没有来。她站在一棵树下,终于失声痛哭,眼泪像关不住的闸门,引得路上的人频频侧目,许多人都关切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她只是摇头,他们帮不了她,谁都帮不了她,或许这就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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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后。
多雨且从不断流的马拉河从东非草原横亘而过,马赛人的牧铃唤醒这片土地上沉睡的一切。
乔叶起得很早,出门碰上苏苡,“早。”
苏苡讶然,“你还真是精神饱满,都不见你睡懒觉!我要是你,先睡它个三天三夜再说。”
乔叶笑,“你是这酒店的老板娘,你要是真想睡懒觉,没人敢叫你起来。”
“哎,劳碌命,还不是跟你一样。”
“嗯,习惯了。”
她之前在前线的治疗中心工作,每天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就起,等所有住院治疗的病人都睡下了才睡,每天接待当地的病患和政府临时送来的病人,并且几乎每天都面临传染病人死亡的病例,最少的时候也有一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这种生理上和情感上都超负荷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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