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却心照不宣,没有揭开那最后一层纱,只是无言地点头。
最后,姜笙想起了一件事,那实在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正对着铜镜上妆,令这张平庸的脸化作故事中美艳动人的贵妃,而步陵清隔着一段距离,在她身后看了一阵。
那是一场不需要理由的闲谈,从南到北,从诗赋到书画,随心所欲,漫无边际。
步陵清笑着,问她,是不是非要演个什么不可,否则就不算活着?
姜笙捏着胭脂的手一顿,她是木讷的,不善言辞的,听了这话,就认真思考了很久,然后缓缓抚上那面铜镜,欲盖弥彰地用宽袖遮了遮,将手指放在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处,说:是的,我非要演个什么不可,否则就连一分一秒都活不下去,否则我会忍受不了我自己。
这是条痛苦的、艰难的、望不见尽头的道路,正因如此,她们才要舔舐着伤口走下去。
初春之后,迎来盛夏。
贪狼星君鲜少踏足昆仑,更不要说是在黑夜了。
离昆仑宫近了,贪狼就愈发感觉到那地方好似一方炉鼎,将天地万物都盛在里面,缓慢地熬煮着,她眼底浮现蒸腾的火焰,即又散去,像是一场大火过后,只剩下无尽的荒芜。
少有人知晓,和寻常的神仙不同,她并不是用眼睛观察这个世间。
换言之,说句奇怪的话,她不会用眼睛,虽然它存在于眼眶中,但并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兄长,就像痛觉属于她,而不属于兄长一样。正因如此,兄长常常惹得一身的伤,自己也没什么感觉,非要她这个做小妹的出来提醒,才知道回避,才知道找个地方治疗伤口。
那么,她究竟是用什么东西来看的?很遗憾,无论是兄长还是她,都无法回答。
倘若要弄清楚这个问题,那就得先弄清楚他们作为双胞胎,是如何共用一个身体的。
贪狼星君止住脚步,向来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有些错愕。
她只是靠近了昆仑宫,还没有落入万器阵,就被那股看不见的热气烫了一下,是细细密密的疼痛,针扎似的,咄咄逼人,即使那是一瞬间的事情,她也清楚地明白这不是错觉。
作为一体双魂的星君,他们这对兄妹性格各异,一个心机颇深,笑脸相迎,一个寡言少语,冷若冰霜,平日都是兄长出面解决那些琐事,而这是她在天界倾覆后第一次来到昆仑。
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发觉呢?她想,发生变化的不止是阆风仙君与玄圃仙君啊。
贪狼星君来到昆仑,是为了前往人间,将禄存那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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