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在前院跪了一夜,错失救他的机会。
所以,他死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因有果。这一世的种种,从她醒过来的那天晚上就在发生改变。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原来发生过许多与她有关的事。
“竟是这样…”她喃喃着,有泪水流出来。
“阿慎,那人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她摇头,“没有,但是我…”
什么也不用说,他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想。”她低下头去,“即使真相丑陋,我也想知道。因为我不想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想自以为是糊涂一生。”
就像她的前世,多么可笑啊。
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清高贞烈无愧梅家的风骨气节,岂不知一切是多么的讽刺,她的死又是何等的不值。
这一世,她不要再做个傻子。
无论多么残酷,无论多么恶心,她也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真一道长就住在麓京的一座民宅里,宅子四进,与一般的宅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门前种了一株梅花。
梅青晓站在门前,迟疑了。
她突然心生胆怯,所有的勇气在瞬间散尽。她不敢去问,她问自己为什么非要问个清楚?都已决定放下的东西,为何要再去刨根究底?说到底她害怕了,她害怕知道自己最不想知道的真相。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可以不用去问,也不要去寻找真相。她只做她自己,只做阿慎的妻子。然而她的手在几次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拍在门上。
门开了,正是真一道长。
很显然,他很吃惊。
宅子里一应布置很是简单,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两个小道士忙前忙后,不多时送上茶水并点心。
梅青晓看着他,他清瘦兼有书生之气。便是年纪大了,面相亦是棱角尚在,并未被岁月磨去原有的锐气。
然而他的气韵深沉,给人阴郁死寂之感。像是灭了的烛,只剩苍白的躯体,没有一丝热情的生机。
她读过他的诗,诗中有许多悲悯情怀。他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才会写出那样缠绵细腻的诗。多年以前发生过什么,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今日我进宫,遇到了一个人。”她说。
真一道长给他们倒茶的手一顿,“宫里人杂,遇到什么人都不奇怪。”
“是啊,原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他见到我很是吃惊,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像他认识的人。我听到他嘴里叫出一个名字,竟是我亲生母亲的小名,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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