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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被自远而近的叫喊声打断,听得是宫里的护卫在喊:“陛下有令,凡无陛下手谕者,见者立斩!”
我手抚皱成一团的眉心,皇兄这又是在发什么疯,皇宫内持手谕行走的只有被召见的大臣,难道连宫女太监见了都要杀么。
杂乱的脚步声顷刻便到跟前,接着颊边感到一阵劲风,我知是凝香闪身挡住已来到我面前的侍卫。
“长公主在此,尔等放肆,还不快快跪下!”别看凝香平日里细声细气的,关键时候却不输须眉。
我睁开眼,拍了拍凝香的肩,示意她让开。一名带刀侍卫单膝跪在石亭的地上口称“公主”,行礼行得毕恭毕敬,但右手始终不离刀柄,眼尾余光在我身后左右扫来扫去。身后是他的手下,十来个皇宫护卫,个个手持火把低头跪在亭外。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识故人面(三)
我认得这人,似乎叫李超,是程姚的结拜兄弟。他与程姚都为皇兄所信赖,相比之下程姚为人憨厚,李超却有些“滑头”。当年皇兄本拟定派李超前往归来坡守陵,恰逢他妻子即将临盆,诏书还没下他就得到风声,一连告病了几日,逼得皇兄换人。品阶高一些的大内侍卫们人人自危,深怕烫手山芋掉进自己手里。这时程姚却跳了出来,自告奋勇要去归来坡。
送行那日别人都是走走过场,唯独李超一直送到归来坡脚下。那日正巧我奉皇奶奶诏去看望她,眼见得李超双眼通红,当着众人的面给程姚深深一跪,是以我对他印象颇深。
因为陈见在先,当时我觉得这人可真会装模作样。直到明轩破城血洗皇宫,大内侍卫们能逃的都逃个干净,唯独他护着我和皇兄直到最后,我才知道人不可貌相,更不可以一件事就决定对一个人的看法。
但这人的命可真是不济,虽然有义兄程姚替他去了归来坡,他的妻子仍旧难产死了,知道襄城城破时,他仍是孑然一身,连子嗣都没有留下。
“李超?”
他见我一口叫出他的名字,咚咚地又磕了两个响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开口正要说些赞颂的话,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制止,眼神示意凝香问他话。
“长公主在此欣赏夜景,尔等深夜扰驾可知罪么?!”
李超瞥了一眼凝香,并不答她,倒反面向我问道:“李超职责在身,望公主体谅。敢问公主可曾看到一名身着白衣头缠银色发带的陌生男子?此人十分危险,公主若见着此人,千万莫要被其皮相所惑。”
好个李超,公然藐视长公主贴身丫鬟,凝香的小嘴立刻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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