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盈盈,辛瞳情知他并非指责自己,不过就是成心挑错,当下也不太当真:“您若这样冤枉奴才,那可真是再不敢打从心底夸赞您了。”
辛瞳凝神看向皇帝,刹那之间竟感觉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多么遥远的距离。此刻他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不加遮掩十分随性地同自己调笑,而自己也仿佛在不经意之间亦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昨晚上睡得一点都不好,直到早晨起来还是没精打采昏昏沉沉的,原就是自己把一切想得太复杂,平白的制造了好些压力,本以为这次禁足之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曾设想过无数种再次相对时的尴尬情形,但真正经历了才知道,其实这么多年的近身侍奉,面前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早已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里心里,只需稍稍将心境放平和,便能够继续默契又熟练地磨合在一起。
是不是可以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就像没有得知真相前无忧无虑的自己,顺着他早已层层铺就且志在必得的道路走下去,也许前路并不会十分崎岖,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惊喜,更重要的是,自己不必再去担心无所依靠孤军作战,在这条路上一定会有他与自己同行。
不知是这会儿气氛太过轻松,以至于做事儿有些不走心,还是昨晚上睡得实在不好,昏昏沉沉的失了平衡,总之,辛瞳抱起案上批示完毕的折子想要归置到一旁去,却不小心给案角绊到,微一倾身,抱着的物事便落下了好些掉到了地上去。
倒没急着立时去请罪,只匆匆忙忙蹲了身子去捡,却在散开的纸页之中看到了熟识的名字和通篇累叠让她十分意外的字句。
☆、仲秋将近
辛瞳有些诧异自己看到的东西,直起身来望向皇帝的神情之中透出满满的不可置信:“主子,为什么王世叔会请辞?”
倒并没有要瞒她的意思,宇文凌见她果然一副关切着急的样子,看着便有些心烦:“他儿子指日便要回京,这么多年不见,他们夫妻二人不是一直念叨有多挂念吗,现下一家团圆,想要安享晚年,朕便顺水推舟成全他爱子心切。”
这样的说辞辛瞳根本不能相信,还要再说什么,却发现皇帝面上显然已经十分不耐烦,可这样的事怎么能不劝,才要开口,又听案前之人冷冷的声音:“他做户部尚书这几年,论及才能政绩,实在让朕瞧不上眼,如今后起之辈人才济济,王礼年事已高,此时让出位置,也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