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字:
“谢谢”,“不用”,“抱歉”。
胸口起伏的波澜终于重归安宁。她闭上眼睛深呼吸,感到久违的疲倦。向令儿报备这场结局后,符黎迅速做好睡眠准备,在明天来临以前坠入梦境。
※
当晚,她做了离奇的梦。
不知道为什么,夜深时分,符黎又走出房间。对面,门竟然开了,室友扎着高马尾,身穿一袭洁白连衣裙坐在桌前。
还不睡吗?她问。对方摇摇头,继续伏案创作。她貌似在绘画,但白纸上只有蓝黑色的凌乱线条,令人不明所以。这些是什么呀?她又问。而那女孩惜字如金,只说一个“画”字,就不再理会她。
符黎只好打量起周围。奇异的是,这里根本没有独立卫生间,甚至比二号房更狭窄。窗子旁有一张上下铺,上层摆满诸如纸箱、书册、药盒等杂物。地板也显得拥挤,四处堆着衣物和画具,几乎难以迈开步伐。墙面贴着海报,歪七扭八,大小各异,但似乎都是同一个美少年的脸。她不想忍受压抑的气氛,打算离开。可离去前,透过遥远的、狭长的穿衣镜,她却意外撞见一丝不挂的自己。
轰——
伴随着一声嗡鸣,身体急速坠落,浮出噩梦的水面。心脏猛烈鼓动,像被什么东西给予了重重一击。耳边朦胧回旋着钉钉子的响声,但仔细一听,又发现只不过是幻觉。还好是做梦,她迷迷糊糊想着,没过多久又沉沉睡去。
次日,符黎醒得很早。
气温持续走低,她从衣柜里翻出长羽绒服和毛线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隆冬。今年好像比往年潮湿一些,也许十二月就会下雪。早餐普普通通,用面包机里弹出的吐司夹片芝士,再配一杯无糖杏仁奶。
九点左右,她脱下毛茸茸的睡衣,收拾好着装,再次前往小叶家。昨日是个例外,在来年叁月,音乐学院的校考之前,叶予扬通常每周只需要补习一次。符黎心中早有预料,以他的水平,超越艺术生录取分数线绰绰有余。当然,兼职家教从未因此就敷衍了事。自接下工作起,她就认定要背负起这份责任。
路上,中介传回答复,简要介绍了一号房租户的情况:“一位女性,大约二十五六岁”。果然,那种字迹大多出自女孩之手。公交车外日光明亮,噩梦与忧惧都悄然远逝。笔试作业提交了,已经尽可能写得周全。至于结果,她换上令儿的语气,“管它什么结果呢”。
终点是十叁楼,景致一如往常,唯独听起来有点不一样。
音乐生的乐器不常离手,可以随时随地练习,偶尔拉几段流行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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