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抱、抱歉。”
周氏不知道他在道什么歉,但也没了胃口,把竹筒放一边,垂眸道:“是啊,北地的冬日,难熬得紧。”
连六几人哑然,不知如何接话,正挠头想话时,连六看见了周氏放在一旁的匕首。
“周?”连六瞪眼了眼睛,“您难道是漠北周将军家的女儿?”
周氏匕首上沾了油,准备等会儿用草叶擦拭洗净便没有立刻放回去。此时被连六认出来了,她也没有否认,点头答道:“是。”
连六十分激动:“那您会使周家的反手剑吗?我爷爷当年和周老将军比了一场,输在了他的反手剑下,念叨了几十年,我这一生最想见识的便是反手剑了。”说到这里,他忽然住嘴。
眼前的女子梳着妇人髻,口音半点不带乡音,即使坐在石头上,也依旧带着京里人的拘束,这么一想,定是嫁入京城多年,北地的事儿怕是早就记不太清了。
他这么想着,忽然听周氏道:“自然会。”
她抬头,目光迥然,似乎一眼看透连六的心思,让他有些心虚。
“我以为我自己都快忘了,但前些日子捡了起来,发现一招一式都刻在了我的骨子里。”她起身,扯来草叶擦拭匕首,“有些东西,注定这辈子都忘不掉。痴缠爱恨终会散尽,幼时学来的武艺却能陪我一生。”
她的语气明明十分平淡,却让对面几人莫名地为她难过。
他们正待劝慰,周氏却忽然转身道:“出来吧,跟我一路了。现在想说什么,憋不住了?”
他们抬眼看去,就见林间走出一人来。面容俊美,眉目如画,身材颀长,明明身着暗色,却有种温润如玉、霁月清风的雅致感。
他们把目光移到周氏身上,似乎明白了他的身份,向周氏打了招呼后,默默遁走了。
周氏收拾好火堆,从包袱里掏出水囊灌了几口,这一长串动作下来,谢琅始终没说话。
她也不会主动问,将水囊塞号,准备翻身上马。
谢琅就是在这时开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稳柔:“你想回去?”
周氏没好气地回:“自然,天要黑了,我难不成还在林间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