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住,他供出了名单,都是些品阶不高的,你说我是先抓人,还是找把柄先弹劾他们?”
“哪种也不好!”秦桑坦言道,“无理由的抓人会让事情越闹越大,也会让更多的人站到对方的阵营里。而弹劾他们更不可取,文人最会打嘴仗,朝堂上咱们讨不到便宜,除非有重臣站在您这边。”
朱闵青皱眉道:“那就干等着挨打吗?若不给他们个警醒,此风一起,弹劾奏章肯定满天飞,督主的日子更不好过。”
秦桑看了他一眼,目中波光流转,顾盼之间,那双眸子灿然生华,竟晃得朱闵青有些失神。
她的口气十分肯定,“不会!若弹劾爹爹‘擅天子之权’,那他们定然会失败!”
“他们以忠臣自居,将爹爹视为奸臣。什么叫奸臣?欺君罔上、图谋篡位,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才叫奸臣。爹爹,这您有吗?”
朱缇瞅了瞅朱闵青,道:“应是没有。”
“若论忠臣,只怕皇上正喜欢您的‘忠’。臣子的忠,是忠君,是忠于儒家道义里的‘君’,而非皇上本人。爹爹,我听说皇上就寝,须得你在旁守着才能睡得安稳。”
朱缇愣了下,答道:“皇上有梦魇的症状,的确经常让我守夜。”
“这就是了!在皇上心中,您可比那些大臣们可靠多了,也就是说,他认为你是最忠心的。相较外臣的忠君,内臣的您是忠于他个人。这样忠心耿耿的您,怎会擅天子之权?只要皇上不信,他们弹劾您的理由就站不住脚!”
“外臣与内臣,他们是外,您是内,亲疏远近,我想皇上内心会倾向于您,即便看到弹劾的奏章,他也会置之不理。”
一语点醒局中人,朱缇二人已经是听明白了。
看女儿从容不迫侃侃而谈,字字句句都透着道理,小小年纪,竟颇有大家风范,朱缇心中是大为得意,“说得好,那我就按兵不动,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朱闵青思忖片刻,提议道:“不若督主适当和皇上哭诉一下,好让皇上心里有个准备,省得打咱们个措手不及。”
秦桑也称是,“我认为也不能瞒着皇上,还有您抓人的事,也得过下明路。”
“嗯,皇上那头我去说,他的脾气没人比我更清楚。有你们两个在,我算是高枕无忧喽!”朱缇不无欣慰叹道,待看天色擦黑,便起身说,“我要进宫伺候着去了,阿桑,明日让你哥哥陪你出去玩玩。”
秦桑站起来要送他,又被摁了回去,“不必送,门外自有接我的人,你们两个说话,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