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闵青额上青筋鼓起,看得出内心极为不平静,却是勉强挤出个笑,说:“我晓得,即便他认下我,一想我要跪下喊他……简直叫人恶心!”
朱缇又是叹气,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惜,但语气仍是温和平顺,没有给人一丁点同情的感觉,“还有时间,咱们想法子叫他不得不认。阿桑,好生陪你哥回家。”
入夜,雨下得更大了。
隔窗望去,廊庑下似挂了密密麻麻的雨帘,庭院的竹丛茂树模模糊糊的,黑黢黢的一片。
一阵哨风袭来,秦桑不禁打了个冷颤。
关上窗,她回身道:“还不走,难不成你要在我屋子里歇下?”
朱闵青仰面躺在塌上,双手垫在脑后,出神地望着摇曳不定的烛光,一动不动,毫无要走的意思。
秦桑无奈,知道他心情不好,遂拿出一床薄被,轻轻盖在他身上,“早些睡,别东想西想的。”
屋中灯光熄灭,秦桑合衣躺在炕上,窗外风雨萧飒,明明倦意丛生,就是无法入睡。
黑暗中,朱闵青悄悄摸上炕,静静躺在她身边。
秦桑没说话,探出手,一点一点寻到他的手。
凉得吓人。
他的呼吸很稳,可他越是平静,秦桑知道他内心越是难过。
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到他。
秦桑犹豫了下,轻轻说:“哭出来也许会轻松些。”
朱闵青侧身搂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嗓音干涩暗沉,“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出生在这不人不鬼的天家。”
秦桑低声道:“不是所有皇帝都这样,也不是所有父亲都配称父亲……你和他不一样。”
朱闵青轻轻嗯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了。
暗夜中,伴着单调而枯燥的雨声,二人相互依偎着,逐渐睡去。
五月骄阳渐炽,寿王案余波未消,街头巷尾仍有人时不时议论几句,虽然是十几年前的事,但波及的人家太多,十天半月的功夫还不够衙门给人平冤的。
秦桑这边已开始做五毒荷包,拴五色丝线,蒸粽子,挂艾草,买避瘟丹,洗草药水,忙得团团转。
初四这天,她令人提了两篮子粽子,并时令蔬果,坐马车去了崔家送节礼。
崔夫人喜气洋洋的,拉着秦桑的手说了半天话,才放她去找崔娆。
崔娆神情恍惚,眼神迷离,一缕愁云笼罩在眉间,嘴唇却是微微上翘,似哭似笑的样子。
秦桑纳罕道:“你这是被逼婚逼出癔症了?”
崔娆迷茫地看过来,“我要成亲了……”
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