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嫔看着粗枝大叶,实则心思缜密,一问一答皆有章程。
她越是天衣无缝,秦秾华就疑虑越深:
摘星宫为何铜墙铁壁?
一生顺遂,千娇万宠长大的乌孙公主,为何有如此城府?
“乌宝、结绿。”她说:“我有事要交代你们。”
第4章
十二月初,寒风裹着看不见的冰渣子,一个劲往衣襟里钻。
宽阔的宫道上,走着急匆匆两人。
上官景福埋头快步,却在步入梧桐宫大门后停了下来。
“结绿姑娘……”
结绿一回头,见他愣在原地,扬声道:“你快跟上呀!”
“结绿姑娘,我是受你所托,来给宫人看诊的,入后殿怕是不妥。是哪位宫人有疾,不如让他至偏殿来……”
“是我们公主有事问你,跟我来!”
结绿不由分说把他推进后殿。
上官景福听闻是公主召见,心里更是打起了响鼓:他只是太医院一个小小吏目,连升任御医都不知要到何年何月,玉京公主金枝玉叶,平日都是由太医院院使亲自问诊,有什么事需要召见一个吏目?
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官景福迈进公主寝殿,他不敢抬头,朝着余光里瞥到的一卷书,一盏灯,一个绛紫身影叩首:
“太医院吏目上官景福,见过玉京公主。”
片刻后,悦耳的声音响起:“吏目请起。”
上官景福谨慎起身,垂眼看着小银累丝桌的桌角。
“吏目心里有疑惑?”
说疑惑,就是僭越,说不疑惑,就是堵了公主的来意。
上官景福把尾音拖得很长:“卑职……”
“也不是什么大事。”
秦秾华放下手中书卷,唇角带笑。
“近日我有些乏力失眠,原本是不碍事的小毛病,可是若叫来院使,想必要吃上一个冬天的苦药。吏目能否为我看看,这乏力失眠究竟是何原因?”
“卑职自当竭尽全力。”上官景福行了一礼,在桌前坐下,从药箱中拿出白枕和绸布:“请。”
一只雪堆的手腕放了上去。
本是无暇的白枕,却在新落之雪的衬托下发黄发暗,上官吏目愣了一一瞬,赶紧将绸布搭上,开始细细号脉。
半晌后,他收回手,起身再次行了一礼。
“公主骨弱里虚,但脉象还算平和,想来是近期调养得当。卑职开一剂方子,公主命小厨房和酸枣同煮,每日暮食后服用即可,这样,应对公主的乏力失眠有所帮助。”
“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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