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火,接着便是我父皇北伐失利,我大哥意图谋反,待我登基,又是我二哥四哥五哥……唉,这偌大洛阳城,还经得起几次乱事?就像这世家寒门之争,从我父皇一朝争到如今,这两年我压世家捧寒门,不过是想让天下人才为大梁出力罢了,偏偏寒门一起,便又想对世家赶尽杀绝。阿薇在朝政上是稚嫩了些,人还是聪明的,知我有压制世家之意,便一意为之,也没想过自己又被寒门利用,可我现在除了阿薇和姜尚书,又有几个可信之人呢?”
看向九州池里澄澈的流水,赵启恩叹了一口气。
“阿臻,我知你与阿薇和姜尚书不睦,当年你护送父皇回京,闯进洛阳城之时为掩盖身份你与薛将军自称是卫二郎,待宫中事定,父皇封你为定远公,阿薇却跑出来说卫家没有二郎,这些事朕还记得……她本无恶意,只是怕有人借卫家之名欺瞒朝廷,这是忠。”
卫蔷一拱手,道:“启禀圣人,臣实在不敢怪皇后娘娘一颗忠心。”
见她面色变冷,赵启恩反笑了起来:“你莫要说这赌气之言。‘忠心’二字是你们卫家人刻在骨上的,朕从未忘过。阿臻,若非是有你在北抵御蛮族,朕这朝堂也不安稳,只可惜灾祸连年,国库疲软,你在北疆如许年,朕也没帮上你什么。”
“臣不敢!”
听赵启恩此话,卫蔷连忙站起来,跪在了地上。
“臣在北疆无日不感念圣人隆恩,北疆能有今日,全凭先皇高屋建瓴,圣人运筹帷幄。”
赵启恩摆摆手,道:“阿臻,莫要如此,朕所说的乃是实情,先帝在时,每年还能与你十万银两,这江山到了朕手中第一年就大旱,偏偏那些世家……若不是你做群臣表率,上表免了北疆军费,朝廷怕是连那一年的赈灾之银都凑不出。”
“圣人、圣人,臣当不得如此夸奖,为圣人排忧乃是臣下本分。”
看着定远公发顶的玉冠,赵启恩缓缓拿起了一旁的茶杯,轻啜了一口,道:“朕久居庙堂,也不知北疆如今又是如何情状,朕听闻你想开边市,复开前唐商道,难道你与有意与蛮族议和?”
春风吹得九州池上波澜阵阵,绿柳如烟,亦在波澜之上飘摇。
绕了无数个圈子,演了半日的君臣相得,赵启恩终于将自己要问的问了出来。
昨夜卫蔷在于家说的话,这位病退深宫的圣人已经知道了。
暖风拂面,卫蔷眸光不动,脸上淡淡地带着笑,说:“回圣人,不是我等要与蛮族议和,是蛮族迭剌部首领意图取而代之,为让北疆按兵不动,他们愿意让出西域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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