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伟槐眼神一闪,那时候沅儿那样小,骑在他脚上咯咯的笑。母亲就坐在一旁制衣裳,有时候是给父亲制,有时候是给他。
一晃经年,却恍若隔世。
郑沅跟着锦嬷嬷一路走到正厅,穿过正厅是一个佛堂,祖母跪在佛像面前,低头一动也不动。
锦嬷嬷低声道:“老夫人在上晚课,姑娘去偏厅等吧。”
老夫人每日晚上都会上晚课,前世郑沅也跟着一起上,倒是不陌生。
郑沅摇摇头,走进去跪在老夫人身边。
许是没有蒲团的缘故,郑沅觉得比起前世,似乎辛苦煎熬多了。
至少前世心无杂念,每逢跪在祖母身侧,心中所想也都是各种经书。而此刻郑沅的心却不在这里,一味想着如何对付小赵氏郑芙,如何让父亲莫要听大伯父胡言,以及怎样解除郡王府的亲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站起来,看也没看郑沅一眼,收起经书,步履一丝不乱往外走。郑沅则狼狈的爬起来,踉跄片刻跟了出来,出来前不忘熄了油灯,将角落的檀香都检查一遍。
老夫人脸色微微变了变,总算是开口说道:“你倒是熟悉。”
郑沅前世做惯了,自然熟悉,她低着头柔声道:“许是梦里做惯了的。”
老夫人也不多问,淡淡说了句:“传膳吧。”
郑沅给祖母布菜,亦是丝毫不错,一老一少端坐在桌前,明明才头一天相处,却仿佛很久很久。
锦嬷嬷见气氛太冷淡,只笑道:“老夫人您瞧,三小姐心中有您,才会做得这般顺其自然。”
郑沅脸微微一红,前世刚与祖母一起的时候,她胆小得很,什么也不敢动,只拘谨的坐着。现在的娴熟,全是重生的功劳。
老夫人却只冷笑:“急功近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