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叹道:“我原不与你说,是想着你婆母在那家里苦熬这些年,竟是渐入佳境,是很有些门道手段的,你若知道了她的许多阴私事,露出来了反而不好。不如尊敬公婆,少犯口舌,只消女婿与你好生过活,咱们只推不知便是。哪知……便是不说,你也……总是苦了我儿了。”
姜氏便再也忍不住,扑入了蒋氏怀里,母女两个抱着颜神佑一通哭,哭得颜神佑心神不宁。底下范氏与尤氏、大姜等人抱做一团,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倒真像是在做周年、怀念先人的模样了。
好容易,彼此收了泪,蒋氏又叮嘱女儿:“看你婆母,比你那时还艰难呢,庶子也认了,对你那三小叔子比对她亲儿子都好,这也没耽误了你大伯子上进,京中谁人不夸她贤惠、有福报来?咱家虽不怕事,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能与女婿过好,还是过罢。女婿自幼年起,便是有名的好脾气、肯用功,如今不过是转不过弯儿来罢了。”
蒋氏此言,也是有依据的,颜肃之自幼爹不疼娘不爱的,都偏护着庶弟颜平之。有个亲哥哥,却又肩负着许多责任,也是板着脸儿训他。他好容易读了书,倒是肯听先生的话,颇为用功。学得好了,不见父亲夸他,他也不恼,只当自己不够好,命他将实职让与庶弟,他也上表让了。哪知临门一脚,亲事上出了故事,戳了他的雷点,把他点爆了,从此在堕落的大道上一道狂奔不回头。
这些,是姜氏大约不太了解的内情,里面又涉及到了颜家一些被压到角落里、并不能提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