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朴拙陋室,衣冠不整,脸红得快要滴血,他却另有一股卓然天成的气度。
秦茉只念几年书,此时思忆深处没来由拼凑出前人的两句话,一是“肃肃如松下风”,二是“濯濯如春月柳”。
目光流连在他周身,她猛然暗骂自己不知羞耻!没见过男人?
好吧,正眼瞧过的不多,起码没见过这般养眼的。
不成不成,万万不可输了气焰!这是她的地方!
秦茉及时收敛眸光中的品鉴与赞许,淡淡出声:“你,是何人?”
“我乃北院的租客,姓容,四天前搬入,请问姑娘是……?”他答得坦然自若。
秦茉暗呼不妙。她鲜少回来住,更不会过问房子短租的琐碎小事。此人语气态度磊落,不含伪饰,说的是实话。
清了清嗓子,她继续问:“你、你干嘛不去浴室洗澡?”
“渠道淤塞,排水不畅。”他见秦茉迟迟不愿坦诚以告,长眉凝聚了三分凌厉,“你究竟是谁?”
“为何不亮灯?”秦茉不依不饶。
“我听见院门被推,觉着深夜暗访,非奸即盗,才熄了烛火,”他薄唇微微一勾,“姑娘不肯告知来历,是怕我找麻烦?”
奇怪的理由,听上去……勉勉强强说得通?可秦茉岂能在租客前承认自己为秦姑娘?
她硬着头皮乱编:“我来自白塔村朱家……我没恶意,被采花贼追逐,慌不择路,误闯……”
白塔村离河道甚远,朱家也没有女儿,她随口瞎掰,目的为混淆视听。
男子边听边以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揉两边额角,右手捏完了,又以左手重复这一系列动作。
淡月浸润的手指白皙且修长,骨节分明,如美玉雕琢。
他长眸无端潋滟出笑意,轻声道:“依我看,你才是采花的。”
秦茉脸上不动声色,心却如被火舌舔过——失策!谎没撒好。
的确,为躲避采花贼的女子,怎会主动扑向另一个男人?换了她也不信啊!
这姓容的新租客,不好蒙啊!
她无意闯入租客的洗浴场地,看过了也摸过了……可是相较之下,她吃了大亏!
把事情闹大,于她而言,无半点益处;忍气吞声,息事宁人,方为上策!
秦茉站直了身子,胡乱系上衣带,快步行至门边,聆听门外无人声,回头对男子道:“适才乃无心之失,多有得罪,不打扰了。”
男子微怔,随后嘴角掀起一抹难明深意的笑:“白塔村离此处颇远,‘朱’姑娘可要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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