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栖迟忘记了那日天气,忘记了有多少人在阁前相迎,只记得,秋山寂寂,师祖夫妇青袍翻飞,年近五十的俊美容颜却温润如玉,丝毫无年月痕迹,挽着那白衣素净的清秀孩童,好看得如像从画中摘下来一般。
她也渴望,与爹娘游遍天下,遗憾此际,他们远在京城,身边的是她弟弟。
“谁家的小麻雀?”
这是燕鸣远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那天穿了浅灰短袄衫、褐色百褶裙,看上去灰扑扑且略显臃肿。
师兄师姐们被小燕师叔的形容逗笑了,唯有师祖呵斥燕鸣远口不择言,遂接受众人礼见。
杜栖迟言行拘谨,那双水灵灵的明眸透着怯意,浑然不知,自那日起,“小麻雀”这外号,将一直伴随她。
闲来,一帮孩子会在师长指导下比试切磋。
杜栖迟在娘胎里只待了七个月,生下来体弱,先天不足,武功根基为父亲那一脉,在京城时仅有一丁点基础,加上年纪又小,这些天以来,师兄师姐都让着她。
到了燕鸣远手下,就没那么走运了。
虽是七岁孩童,燕鸣远出手半点也不含糊,章法有度。他的功夫为父母亲授,不亚于比他年长的几个师侄,和杜栖迟喂招,两三下便将她撂倒在地,摔得她鼻青脸肿。
杜栖迟父亲身居高位,打小被捧在手心呵护,即便众师兄师姐与她过招,也是点到即止,何曾遭人下重手?
跌倒在地,泥沙混着芳草气息溅入口鼻,苦到了她心里。
“欸?没想到你武功如此不济!小七,你得明白一事,咱们长大后面对的,是真刀真枪,要见血的。”燕鸣远搬出不知从哪位长辈处听来的言辞,白净稚气的脸上透出不屑,嘴角莫名挑着笑意。
杜栖迟被他骄傲眼神一扫,初次感受到类似于屈辱的情绪。
孩子也有尊严,越被蔑视,越不服输。
【四】
此后,杜栖迟愈发勤奋,起早摸黑,日夜苦练。
师祖夫妇念在她缺少双亲诱导,得空了多加点拨,因而她免不了要与燕鸣远接触。
燕鸣远在父母跟前尤为乖巧伶俐,背地里则没少嘲笑她,说她瘦弱、不堪一击、是鹌鹑而非麻雀。
她听不懂他为何笑自己是“鹌鹑”,又没敢问,一一忍着。
因为她辈分低,年纪偏小,其他师兄师姐互相帮助,唯独她最好欺负了。
一定是这个原因。
为了向师祖学到更精湛的武功,杜栖迟甘愿受小燕师叔驱使,为他爬树摘果子惹到毛虫起疹子、给猫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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