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主,周家帮她打下了江左,王家帮她坐稳了江左,她手里慕容傀这枚棋子,又令我等动弹不得。”
“辽东远在千里之外,”王慕之知晓慕容傀近日所闹的事,心里鄙夷:“且胡人只管胡作非为,有小谋而无大害。”
“你这么想?”王道之微微昂起下巴,王慕之不知他在打量自己什么,没敢接话,就听王道之继续道:“谢家在会稽的永兴立墅,周回三十三里,水陆地二百六十五顷,含带二山,又有果园十数处。然谢氏族人仍不满足,不断辟地建私园,还截流富春江支流三十余处,设置水磨。米之碾碨舂簸,皆用水功。谢氏辟地不算,还将水脉据为己有,与民争夺蝇头小利,使人贫困流离。你们在会稽山上遇见的盗贼,正是这些因谢氏而至无家可归的流民,以他们对豪门大姓的怨恨,想置你们于死地并不为过。”
王慕之想到方才仙风道骨的谢重,虽口口声声要入台城请罪,实则表情却满不在乎:“世道艰难,农家若不归附大族庄园,生计何其艰难。即便不为水功,天灾*总是难免。”
王道之拨乱棋子,令侍人将棋坪搬下去:“慕之,为父只是在告诉你,不要将话柄授予陛下。水磨既是小事,也是民生大事。譬如流言,也是小事,只看陛下是否发作。”
关于三公主是如何忘恩负义对待周威的,这流言像是河中涟漪,在建业中慢慢如波纹般发散开,王慕之僵着脸道:“父亲,小儿岂是这等人……”
“当然不是你,你妹妹神爱告诉为父,是陆家女郎身边的婢女在散布这流言。”王道之踩住木屐,王慕之想要伸手去扶却被避开:“女儿家嘴碎乃是天性,陆茂的女儿却尤甚。”
王慕之的脸十分地尴尬起来:“父亲……”
“至于三公主,”王道之拈了拈白面上的胡须:“为父并不认为她做错了事。初时不救周威,乃是审时度势;危急关头出手,却有临阵扭转乾坤之势;至于威胁于你,真正是恪尽忠义。周家从前是陛下的人,周威经了这遭,却是三公主的人了。她小小年纪,大节无亏,小节不拘,不愧曹家子孙!”
王道之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王慕之,心里一叹,脸上却没有分毫不忍:“至于你,口称要救周威却不付诸举动,大厦倾覆却思抛弃周威,所言所为,不过是反复小人。”
不管王慕之是如何被自己的父亲言语刻薄,当天稍晚,台城内的皇帝陛下连下了三道御旨:革除谢重幽州刺史之职,代之以闲职伏波大将军。将军一职自汉便不过是个恩封之官,台城内多不胜数,连王道之自己头上还有一个龙骧将军的加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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