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概是半份报纸的三分之一大小,上面简短地记载了一起少年弑父案,还有一张面部做了模糊处理的照片。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很久,陈越持抬起头看雷哥。雷哥从他表情上读到了一些东西,面色当即显得更加沉重。
那是一种无可挽回的沉重。不管对方是谁,只要露出这种表情,一定是人与人之间有个重要的东西彻底破碎了。
陈越持想喊雷哥一声,还想说点什么,然而一张开嘴,他发现自己又不能发出声音了。
刚才我去了便利店一趟,欢姐也挺惊讶的。雷哥说,关老板多半也知道了。
第31章 寂寞
遍体生寒。
刚开始陈越持心里还有各种复杂情绪在奔涌,从雷哥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怎么面对关容?
怎么面对关容?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蛋糕店的,但是走出蛋糕店没两步他就决定了,他要走。他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去面对关容。
关容会俯下身跟他说话,也会站直了头也不回地走远。在看到他的背影之前,陈越持觉得自己应该先转身。
陈越持恍然想起从前的很多东西。他记起来的不是监狱里受过的事情,不是那些面孔已经模糊的人,是很多无关紧要的,但一直被他刻在脑海深处的场景。
监狱围墙下面被雨水长期浸过后留下的木耳边状的痕迹,冬天走廊里被人故意踢倒的深蓝热水瓶,床铺铁栏杆边缘长年累月摸出来的光滑,缝纫机踏板上磨得中间缺了一块的浮雕图案。夜复一夜的猩红噩梦。
没有人会比他更深切地知道那里有多寂寞。
天黑了。
走到附近的小巷中间,阿刚不知道从哪里追过来的,他堵到陈越持面前,对着他着急地说:462号,你还有钱吗?
陈越持停下脚,认真问他:你不是拿到钱了吗?
阿刚有点不耐烦:这都要过年了,看在一个监区的份上,再给点。
我没有钱了。陈越持说。
没有就去借,别他妈废话?给不给?对方开始骂骂咧咧。
陈越持很平静:我没有钱了。我家还欠了很多钱,我每个月都往老家亲戚手里寄,但是这个月的工钱全给你了。
我没有钱了。他说。
阿刚逼近他,换了恶狠狠的语气:给钱!
陈越持不说话。对方咬着牙:你要是不给钱我立马告诉你老板!你姓陈的是他妈的杀人犯!该死的杀人犯!你那几年是462号就一辈子都是462号!
你不是已经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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