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呢?元福说到这里有些心酸,从桶底捞出那根帕子,语气不太好地道:转过去,背都还没擦干净。
洛白没把元福的唠叨听进耳里,转身趴在桶沿上,用那不是太聪明的脑子琢磨起来。
我只是在学那丑人,但元福姨说我在扮鬼难道那个丑人是鬼?
洛白心里咯噔一下,倏地从木桶里坐直了身体,有些骇然地问:元福姨,鬼不都是长着三个头,六条手吗?难道和人长得一样的也是鬼?
元福忙道:别说这个了,什么鬼啊鬼的,这世上哪儿来的鬼,都是别人编出来吓唬小孩儿的。
可你刚刚就被吓着了,还说我在扮鬼。
我没有被吓着。
你有。洛白拧着眉头,伸出手拍了拍桶壁。
元福只得道:是是是,你刚才就是在扮鬼,吓着我了。接着将洛白按进桶里,快点手也拿进来,每次沐浴都要浇满地水,弄得到处都湿的。
洛白还没从那个男孩儿就是鬼的震惊中回过神,任由元福将他抬手抬头地搓洗,在脑中回忆白天那一幕的情景,心里突然打了个冷战。
他怕三头六臂的鬼,也怕山精妖怪,偶尔听到村里老人讲古,讲那些化成人,在夜里去敲别人门的野猪精,还有狐狸变成美女吸人脑髓的故事,吓得晚上都不敢睡觉。
有时小孩儿们互相吓唬,喊着妖怪来了时,他跑得比谁都要快。等跑到没人的地方,还要变成豹子飞奔,奔回家一头扎进被子里。
混没想到这幕若是落到别人眼里,他自己就是只坐实了的妖怪。
洛白此时不敢再去回忆那小孩儿的模样,但又想到个问题。
小孩儿鬼为什么趴在哥哥背上?哥哥知道吗?哥哥知道有鬼就趴在他背上吗?
呜呜呜
好可怕。
怎么办
洛白着急又害怕地扭着手指,在心里挣扎权衡。不过对楚予昭的关心终于还是占了上风,压过了对鬼的恐惧,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明天就去帮哥哥捉住那只鬼。
不不不,赶走那只鬼。
呜
算了,给哥哥提醒一下,让他自己抓吧。
楚予昭回到寝殿,喝退了所有人,再对着铜镜解开了衣领,看着肩头上那团乌青色的瘀痕。
这几日过去,那团淤痕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向周围扩大,上面那排牙印也愈加清晰。每一颗牙印都深陷皮肉里,呈出种狰狞的墨黑色,看上去分外触目惊心。
他注视了那瘀痕片刻,视线又落到左胸心口上的那处旧伤上,再重新扣好衣领,大步走出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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