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出了问题,但她没法子晓得到底是谁在药里动了手脚。范氏咬定不是李芍药下的药,而且李翠翠也去了灶下,非要李大柱还一个公道,要不就宁肯豁出去大家都不要脸了。投鼠忌器,最后小曹氏与李大柱只得答应给李芍药两匹红缎子并十两银子做嫁妆,范氏还要再闹,被李火旺止住,这件事才算是有了个了结。至于这件事的真凶到底是谁,似乎大伙儿都有各自的看法,却都没人还有心力去追究了。
只是李廷恩能感觉到这个家的矛盾在一次次的地震中渐渐扩大。
----------------------------------------------------------------------
还有半个月就要县试,李廷恩回到镇上之后就闭门读书,学里的人都晓得秦先生对他寄予厚望,不会来打搅他,唯有向尚依旧提了一大罐子乌鱼汤来看他。
看着李廷恩沉静的喝汤,向尚好奇的打听起了他家里的事情。这种事情,李廷恩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所谓的家丑不可外露,很多时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只要自己心意如一,问心无愧,何必觉得羞耻。
向尚听完啧啧感叹,“我以为我家就够闹腾了,没想你家更厉害,亏得我爹光是买女人回来,一张卖身契也翻不了天,你这可不好料理,都是正经的长辈。”他没有问下药的人到底是谁,只是看李廷恩冷冷淡淡的喝汤,他觉得李廷恩肯定心里有数。可惜这种事情不是随便好奇的。再是交情好,也要有点分寸。
说到买女人,李廷恩想起一件事,“陈家那个?”
只是这样一提醒,向尚就想了起来,拍拍头,“差点忘了,人都教的差不多了,你看是要送到你家去还是我这里转手卖了。要是卖了,只怕光教教规矩还不成,怕得想法子。”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喉管。
看到这个动作,李廷恩瞳孔一缩,抬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这事儿,本是不该你来料理的。师弟,你可比我强,师兄十岁的时候都没处置过我爹的妾。”向尚说完看李廷恩黑黝黝的眸子望过来,嘿嘿干笑了一声,忙道:“舅舅叫我直接将人卖了,说怕你家再生事。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去处置。”
李廷恩很明白这个处置的意思,他低头看着碗里奶白色浮着细葱花的鱼汤发怔。过了一会儿,他抓着碗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把人卖了罢。”他的声音又轻又缓,带出一种特别的凉意。
向尚很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