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托盘尽数落地,白粥药汤缓缓渗入房中的氍毹纹理。
雪信也顾不得那些,“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小姐!齐……侯爷,侯爷他是小姐的意中人,是相府未来的姑爷啊!雪信怎么敢动那样的心思!”
林诗懿瞧着地上的雪信抖动着双肩小声啜泣,少女蓬蓬的小脸儿梨花带雨,真真儿是叫人心生怜惜。
当初林怀济心疼女儿幼年丧母,想买几个同岁的丫头陪着她,她一眼就在十几个女孩中挑中了雪信,总觉得对方身上那份怯生生的紧张感直教人瞧着心疼。
直到现在这样的局面下,都还是让她心生恻隐。
其实她并不知道雪信是何时对齐钺动心,也许是在她们一同爬上院墙偷瞧的时候,也许是在雪信消失的那三年间。
前尘过往于她已经再无意义,她没有机会去查个明白,也不想再明白。
所有的一切在知道齐钺心中并没有她林诗懿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了意义,但即便如此,她却再也无法如从前那般同雪信做一对心无芥蒂的姐妹了。
“他是侯爷,但永远不会是相府的姑爷。”林诗懿偏过头不再看匍匐在地的雪信,语气平静,“你若心悦他,我可以将卖身契还你,送你去将军府。以你的身份虽做不得正妻,但若你二人有情,他日齐钺建功立业,一定会想办法向圣上为你讨个名分。”
雪信收了收哭声,状似惊恐的看着林诗懿,“小姐……”
“若是不愿,你拿了卖身契,何时想走便走;想留,我叫付妈妈在前院给你寻个轻松的差事,只是我的院子,你便不需要再来了。”
林诗懿就着雪信的哭声轻叹一声,缓缓道:“你下去吧。”
那日之后,林诗懿随便寻了个由头让付妈妈把雪信调去了前院,相府上下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猜测,小姐当亲妹妹似的捧在手心儿里的丫鬟到底犯了多大的错。
可林诗懿并不在意那些,身子好起来以后便让林怀济请来了隗都城里最好的大夫,认认真真地学起了医术。
上一世她自幼好读书,加之母亲早早病故,于是相府里能寻摸到的医书她是读了个遍;但碍于相府嫡女和后来将军府主母的身份,便都舍弃了。
现在想来,原便是那些女则女训,酸腐诗书读得太多,生生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圈住了。重活一世,既躲开了与齐钺的孽缘,她现在只剩下一块心病——林怀济的身体。
毕竟若是按上一世的命数,一向身体硬朗康健的林怀济会在五年后突染重疾,不到月余便撒手人寰,这是林诗懿如论如何也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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