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林诗懿要嫁的是破落将门之后,头顶虚爵的齐钺,自然深得隗文帝赞许。
虽不知晓前世种种,但林怀济毕竟纵横官场,伴君如伴虎的日子过了三十余年,其中利害自是明了。
齐钺虽年纪尚轻,却已然战功在身,兵权在握,也不算愧对圣旨上“国之肱骨”四个字。他要与林诗懿结合,便是兵权与相权联姻,如此司马昭之心,隗文帝怎会轻易松口?
这便是市井流民也瞧得出的蹊跷,林怀济亦百思不得其解。
堂上二人是传道受业的情谊,又有朝堂之上多年共事的默契,只是眼神交换,林怀济便抬手屏退左右,秦韫谦驱步上前,附耳轻言。
当日齐钺回京述职,一骑快马绝尘直指皇宫,片刻未歇跪倒圣驾面前,未曾多言几句便请隗文帝屏退众人,那日大殿之上究竟密谈何事,本是无从考据。
可定北侯再次步出大殿之时已是衣衫不整,却是侯在殿外诸君皆亲眼所见,其中便包括了秦韫谦。
天下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
至此之后,关于殿前的密谈与这场婚事的传闻便随着那纸直抵丞相府邸的圣旨一道,传出了宫外。
不出数日,已有人声称得了当日在殿前侍候的太监亲口证实,当日隗文帝龙颜大悦,要与齐钺商讨封赏事宜,齐钺却一概不受,只求娶宰相嫡女,林诗懿。
隗文帝当即面露难色,还未开口回绝,齐钺却殿前宽衣,冲撞圣驾,直言:“战功不讨赏,青史不留名,一身伤痕,但求一个林诗懿。”
听到这里,林怀济捏着杯盖轻轻撇去清茶浮沫的手微微一颤,骨瓷相撞,“叮当”脆响。
齐钺此人到底是对自己的女儿痴心一片,还是醉心相府的权势林怀济无从知晓,但其如此决绝的态度落在隗文帝眼中是否像是齐、林两家密谋已久,林怀济却不得不忧心。
这实实是把整个相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姨丈莫急。”秦韫谦瞧出林怀济动作里的几分焦虑,出言安慰道:“无论如何,好在表妹已是绝了当初要嫁齐府的心思,称病缓婚虽不能完全撇清关系,但亦不失为一条缓兵之计。这门婚事左右不合圣上心意,只要定北侯离京,我们便可徐徐图之。”
林怀济搁下手中茶盏,起身问道:“此事有几分可信?”
“传闻不可尽信。”秦韫谦亦上前两步,“但齐府连日闭门谢客,想要巴结的人排到了咏柳巷外,却不得门而入。定北侯近身侍候的都是军中退下的老人,口风甚严,韫谦亦打探不出什么;只是齐府连日来都派人去表妹新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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