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钺撩起袍摆单膝跪地,掏出那枚腰牌双手奉过头顶,“圣上若要取臣的性命,奇毒可以,黄曲毒米也可以;可偏偏来者没有带着圣谕,臣无知之下奋起自卫,不想却是忤逆了皇命。”
能在御前侍候了大半辈子是何等聪明的人,惯会的就是察言观色,老太监觉察出气氛诡异,并没有立刻上前接过齐钺递上的东西,而是试探着偷瞄着隗文帝。
隗文帝挥了挥手,老太监便识趣地带着殿前一众下人退了下去。
接着,隗文帝歪倒在椅子里,他右手撑着前额,没有再看齐钺手上的东西。
齐钺的话说得明白,他哪里还需要看那是什么。
“齐钺可以死,齐锏、齐铠、齐重北都可以死,因为我们都是圣上的臣子。”齐钺还是举着那枚腰牌,语气出离的平静,“可是北境的将士们不该死,裴城万人坑的五万白骨何辜?满目疮痍的北境何辜?”
“朕险些以为你忘了。”隗文帝冷哼一声,“你居然还知道你是朕的臣子?”
他抬眸,目光阴鸷,“可是齐重北他不知道!”
说话间他拍案而起,“如果他还知道他是朕的臣子,他就不该让北境十二城差点改了姓齐!”
“那是朕的天下!”
“可是没了齐重北——”齐钺放下手中的腰牌,抬眸冷冷地盯着隗文帝,像是看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北境十二城便成了巧那的天下,成了人间炼狱!”
“圣上心里只有您的天下,可想过生活在这天下的,您的子民?”
“齐钺是不是过分苛刻了?当年您夺嫡登位,连骨肉至亲也没有放过,何会在意旁人卑贱的性命。”
“齐钺……”隗文帝突然颓然地坐回宽椅上,收起了之前的狠戾后,老态毕现,“若是朕同你说,朕是在意过的,你可会信?”
“朕曾经有过太多次机会可以取你的性命,可是朕没有。”
“朕老了,总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会哭、会闹又很皮,跟朕的皇子们都不一样。他们看见朕都只会毕恭毕敬,害怕得要死……”
“还有你和齐锏,朕年少的时候也总是想着,为什么自己没有一个亲密的兄长,或是乖巧的弟弟?”
“齐钺你看看,朕的兄弟们都做了什么?朕的兄弟要同朕争这天下,他们不死,朕就要死!后来朕终于赢了……可是巧那又来了,朕在这个皇位上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
“那时朕就会想起当年朕登基前和齐重北在一起的日子,朕同他,比同宫里的那些兄弟们还要亲……”
“巧那来来去去,齐重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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