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两世林诗懿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但说这件事本身,或许没有谁有义务,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挺身而出,道德的约束向来应该约束自己,而非是旁人。
林怀济有错,却不是罪不可赦。
林诗懿可以原谅自己,他齐钺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毕竟他们深深相爱着。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从前都是林诗懿等着他、陪着他,与他同历风雨,共担责任;现在,他想去陪着林诗懿,去一切林诗懿想去的地方,做一切林诗懿想做的事情。
枣雪健步如飞,带着齐钺奔向林诗懿,一骑绝尘。
我奔向你,无论前路,不惮距离。
荆望还在抽泣着,望着齐钺远行的背影,突然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身旁。
康柏没有说话,只是掏出了一方帕子递上。
“你说——”荆望用力吸了两下鼻子,“侯爷和夫人,会好好儿的吗?”
“会的,一定。”康柏也看着齐钺远去的背影,眼神坚定。
“侯爷此前的人生都活在算计和阴谋里,可是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他是隗明真正的英雄;而郡主是英雄战乱中最后的铠甲,也是他残酷半生里唯一的温情,是郡主支撑着英雄在黑夜里踽踽独行,点亮了他心里那一隅最后的光芒。”
“他们,都是隗明的恩人。”
“上天有眼,他们一定会很好的;因为侯爷卸下责任枷锁后,郡主就是他的一切。”
*****
马车出城上了驿道,林诗懿照料好林怀济歇下后也靠着车厢假寐。
可是出城刚不久,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
齐钺跨着枣雪一路驰来,在马车前勒停枣雪,枣雪一声嘶鸣,凛凛威势立刻就吓得驾车的寻常马匹不敢动弹。
林诗懿一行轻车简从,除了付妈妈,也就只有赶车的车夫了。
付妈妈发现不对,立马掀开车帘跳了下去,却一眼看见了单人匹马的齐钺,立刻没了声音。
林诗懿呆了片刻,不见外面有动静,也不见付妈妈回车上继续赶路,狐疑地掀开了车帘。
“你……”她一眼便看见齐钺。
春日晌午的太阳甚是刺目,她都疑心自己花了眼。
“怎么?我刚辞了官准备正大光明吃娘子一碗软饭,娘子就招呼也不打地跑了?”齐钺躬身,一把拽上林诗懿的腕子,凑上去撒娇道:“林大夫行行好,我刚丢了官位,已经没处容身了,别丢下齐钺好不好?”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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