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眩,剧痛,天旋地转。
“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你们一样大!为什么生病的会是我闺女而不是你!你这爹妈都不要的狗杂种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能跑能跳能叫能笑,我闺女就要天天躺在床上,下床走走都不行!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老子就替你爹妈打死你……”
“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打了…叔叔…我错了…”
小女孩在哭,在求饶,她说她错了。
声音混着泪、也可能是血,呜咽模糊,让人听不清楚。
可她错在哪里,错在什么地方,她真的知道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很高,力气又大,打在她身上的拳头还这么疼,也许向他求饶的话,他就会原谅她,放过她。
可事实上呢。
就算她求饶了,他也没有放过她。
玻璃刺进肉里的撑胀感,尖端磕在骨头上的刺痛感,二十年如一日,那是深藏在记忆里永远难以忘怀的真实。
……
“阿如,醒醒!”山诣青捏着应如是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阿如,看着我!”
应如是焦距涣散,瞪大的眼睛和紧抿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着。
她脸上淌着眼泪,却从始至终一声未发。
山诣青看着她,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阿如!是我!你看着我!”
应如是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猝然抓住山诣青捏在自己下颌处的手,猛烈喘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