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小溪之上的竹桥,就那么与冯蓁隔着小溪对望。
犹记得上一次在此地见冯蓁的样子,身着灯锦,牡丹绕裙而开,是一味的富贵气象。
而今她一个人孤坐在园子里的石凳上,出风毛的白狐兜帽裹着她小小的脸蛋,像遗世而独立的冬雪之女一般。
眼前不再是小园寸景,竟仿佛莽莽苍苍遥远无垠的大地上,唯有她一人独存,那般寂凉、凄清。身周有狂风暴雪席卷,无人能靠近。
算一算时间,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萧谡的心痛得不能自已,大步跨过竹桥,拉起冯蓁的手,果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冰凉沁骨。
“这么大雪的天,为何要坐在这里?”萧谡语带责怪,是万万没想到的情形,可又仿佛并未出乎意料。冯蓁的伤总是在人后,不被人瞧见处。
冯蓁动了动,跺了跺脚,呵了呵气,整个苍茫的大地立时就活了过来,仅仅是她唇间一点嫣红,便晕染了整个雪白的天宇。
萧谡拉着冯蓁的手,低头顺势就要吻下去,却被冯蓁一个旋身弯腰就躲了过去。
冯蓁笑靥如花地看着萧谡道:“殿下,这是我们之间相处的最后一个晚上,你就要如此猴急么?”
萧谡听不得“最后”二字,正要说话,却被冯蓁拉起手牵到了后院的温泉池畔。
雪花将汤泉上的白烟卷得四散,走在其中仿佛置身于雾殿霜楼之中,有脱出红尘之感。
泉上飞架一桥,弯如彩虹。
不过冯蓁并未将萧谡领到桥上,而是引他在桥对面的暖亭坐下。亭下烧着木炭,亭内温暖如春。
亭中还有一个小风炉,炉上架着铜铫子。冯蓁将炉上的铜铫子提起来另换了一只铜铫子放在炉上,抱起桌上的玉瓮将水倒入铜铫子,再用小扇子将风炉的火助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冯蓁才朝站着不动的萧谡招招手,“殿下可知道这是什么水?”
“是正月里孤帮你采的梅上雪么?”萧谡问。
冯蓁嗔道:“你就不能假装猜不中么?”
萧谡笑了笑,“孤下次肯定猜不中了。”
冯蓁站起身,指了指桌上的茶具,“还请殿下自己烹茶吧,我去去就来。”
萧谡捉住冯蓁的手,“要取什么,孤代你去就行了,外面太冷了。”
冯蓁摇摇头,笑看着萧谡,“不是,殿下坐着就是了。”说罢她的手仿佛游蝶一般从萧谡手心里抽了出去,翩然而飞。
萧谡望了半晌冯蓁的背影,这才坐到了蒲席上,将面前的茶具从粉青的汝窑盂里取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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