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藤蔓编织成的牢门, 最先看见她的是郡王妃郑氏。郑氏自上回在扶宅门前被树藤卷走, 差不多也有十来日了, 至于恒郡王则是后面才被抓来的。
这对夫妻自打舒颜丹的事情之后,表面上的情分其实已经所剩无几,不过由于恒郡王是天生爱装,总觉得自己有几瓣蒜儿,怎么也割舍不下“尊妻爱子、情深意重”的美名。
而郡王妃因为容貌受损,必须戴着面纱,也很好地遮掩住了满脸的嫌恶与厌烦。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两口子愣是诡异地和谐了挺长一段日子。
一直到姻缘树这儿, 又惊又怕互相埋怨情绪崩溃,才彻底爆发出来。整天不是吵就是打, 整个空中宫殿里就数他们最热闹。
郡王妃推开挡在面前的恒郡王, 步履蹒跚地冲过去瞪大了眼, “宁氏!宁氏!你怎么在这里?!”
宁杳恍一看见这个老态龙钟, 披头散发,好似从泥堆子钻出来的妇人险些没能认出来,好一会儿才说道:“自然是这里的主人让我上来的。”
“这里的主人, ”郡王妃呆了呆, 惊然道:“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也是妖孽, 你果然是妖孽!”
郡王妃骂骂咧咧, 恒郡王却眼睛一亮看见了希望,他爬起来急切叫道:“琂儿媳妇,琂儿媳妇,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救救我们,快!快放我们出去啊!”
宁杳跟恒郡王不大熟悉,严格来说连一面也没见过,她问道:“你谁啊?”
恒郡王:“……我是你公公,你公爹!”
宁杳指尖抵住下巴,沉思片刻,摇摇头,“不认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恒郡王懵了,“不认识?你怎么会不认识,你怎么能不认识呢?琂儿呢?我的琂儿呢?别走!你这个不孝媳,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啊!”
郡王妃压根儿就没把希望放在宁杳身上,当初她为舒颜丹做的事儿你我双方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如果换成是她,以德报怨救人?呸,不趁对方病要对方命,她郑姮心的名字倒过来写。
“你鬼叫什么叫?”郡王妃一脚踹过去,讥讽道:“还你的琂儿呢,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扶琂不是天天搁西风院里头躺着吗?也没见你抽个空儿过去亲亲热热抱着喊一声‘我儿’啊。装啊,使劲儿装啊,咱们俩一个窝里呆了几十年,谁还不知道谁啊?当初扶琂他亲爹死了,留下丰玉娘一对孤儿寡母,人家男人才刚下了葬,你个无耻的老混账见色心起就非留着人做了外室,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没数?”像她,她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就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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