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浓烟滚滚。
守在帐外的裨将周怿见他出来,立刻近前低声道:“王爷。”
“杀完了?”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周怿点头,“戎州两万大平守军,守城战亡一万二千,其余八千人在城破时皆尽投降。降者已奉王爷之令,全部坑杀。”
他冷然一哼,“当初卓少疆一役残杀五万晋俘,时至今日大晋仍惧其威。也当让大平将兵尝尝此间滋味了。”
听到他提起卓少疆,周怿谨慎地回头望了一眼兵帐,然而并未说什么。
而他察觉到周怿的目光神色,张口告诫:“切记——要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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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入帐时,卓少炎已侧卧在地上睡着了,身上搭着一块简陋的军用铺盖,用以遮蔽她赤裸的身体。
脏乱不掩她安然的神色,仿佛她身上并不曾发生令世人嗟叹的那些苦难。
谢淖打量了她一会儿,目光最终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上。
那里的皮肤有一道极明显的茧痕,而这痕迹于习武之人则是分外熟悉——常年挽挎箭箙,皮肤被磨破,生茧,最后就会变得如这般生硬粗糙。
世传她的双生兄长、那个战功赫赫却坐通敌军而被下诏杖毙的卓少疆,擅骑射,擅用兵,不擅刀枪,不擅阵决。便是这么一个人,几年间统领着他的云麟军四处转战,以一己之力撼动了二国多少年来都未曾稍变的僵局。
谢淖盯着那道刺目茧痕,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