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他问的是里面叶大娘母子的情况。
毕竟之前冯大娘已经把叶大娘摔倒早产、生命垂危这件事嚷嚷得人尽皆知。
他当时就站在距离她们娘俩不到一丈远、而且连正经围墙都没有的隔壁,当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因着这样,冯婉也不好意思贸然开口麻烦这位壮汉邻居送她一程了。
而他既然肯帮这个忙,至少说明人还不错,那么会关心叶大娘母子也是十分正常的。
冯婉这么一想,倒也觉得这事儿没有什么了,便也就如实道:“有劳项公子挂念,幸不辱命,母子平安。”
听她这话一说,项锐不免有些肃然起敬的意思——他是上过战场的人,对于医者有种分外地敬畏之意。
只有见过生死的人,才更知道医者的宝贵。
对于他们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救活一条人命更好的消息了。
何况,这一下子救回来的就是两条人命。
项锐高兴异常,瞬间觉得刚刚那许久的等待非常值得,接下来的话也就很是顺利地说出了口:
“如此甚好。冯姑娘想必累坏了。不若请上马暂歇一歇,我送姑娘回去。”
“这……”
冯婉看着自己满身的狼藉,有些犹豫,正待说些什么客套话婉拒,却见到她这位壮汉邻居爽朗一笑,直接朝着她抛过来一件黑色披风。
“若是冯姑娘不嫌弃,请披上这个……这件是新的,还没有穿过。”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脱就不太识趣了。
冯婉笑着道过谢,也不再推辞,用那件基本上可以给她当做床单的大号披风将自己裹得个严严实实,确定不会把身上的脏污沾染到马背上之后,这才翻身上马。
识趣与否还是其次,主要她现在实在是累的很了。
既然有人上赶着送交通工具,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至于是不是“无事献殷勤”,她暂时也没有什么精力去琢磨——反正就算真是如此,她也有把握不会吃半点儿亏去。
既然如此,那有啥好怕的,不如权且配合一番,看看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再说。
两人各怀心思,一人坐在马上,一人行于马前,一起缓缓朝着家中走去。虽然一时无话,但居然却也不觉得尴尬,反倒有那么几分温馨的意思。
靑藤小树黑鸦,土道东风壮马。
虽然没有天净沙秋思的意境,但也很有几分乡村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