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潘太皇太后长叹一声,泪已如泉涌。
苏太妃站在后面,更加心惊胆战。赵捷的神情,看起来并不像个孩子,不,他也不是孩子了。是国之储君,是手中握有大权柄的人。
赵捷已经转身看向苏太妃,语气温和:“潘太皇太后还劳太妃照顾了!”
苏太妃跪地行礼:“殿下旨意,妾定会照办!”赵捷把苏太妃亲自扶起:“太妃休要如此多礼,我本为晚辈!”
苏太妃更加惶恐:“妾不敢!”潘太皇太后只觉得赵捷无比无耻,逆臣贼子还这样洋洋得意,篡位不说还敢弑君,简直就是下十八层地狱都洗不清他们身上的罪孽。见苏太妃如此惶恐,潘太皇太后的双手颤抖,一口血从口中喷出,随侍人等急忙扶住她,这才没让她倒下。
赵捷回宫时候已经很晚,那时胭脂还没睡下,看见儿子走进,胭脂露出笑容。赵捷上前给母亲行礼问安后才对胭脂道:“娘,今日在德寿宫中,潘太皇太后大怒时候,看她晕倒过去,我心中竟有一丝不舍。”
胭脂把儿子的手拉过来:“你不舍才是平常事。”
赵捷有些惊讶地看着胭脂,胭脂缓缓地道:“可是做天子的,有时是要忍下别人的眼泪的。你说,若当日你的父亲不起兵,那会如何?”
“我 们全家都会……”被流放被杀死,这些都是可想而知的。赵捷的眉并没松开,胭脂缓缓地又道:“其实,要单是我们全家死了,能死在一处,死了也就死了。但这样 下来,朝中会剩下些什么人呢?趋炎附势之辈,不敢违逆之人。柴昭的旨意是没人敢违背了,这天下呢?况且,这天下远没太平,党项虽然不敢动乱,假以时日呢? 还有辽国,隔了一条江,尚有大理国。朝政混乱之时,往往就有外患。捷儿,我不是为你父亲辩解,而是,事有轻重缓急。你为天子,当要以天下苍生为念,而非执 意于谁的眼泪。”
胭脂这长长一串话让赵捷恭敬起身行礼:“娘的教诲,儿子记住了。”胭脂把儿子拉了坐下:“我不是要教诲你,只是 想和你说说谈谈,捷儿,娘生你时,只愿你一生幸福平安。可到了现在,不止要如此了。天下苍生系于你肩上,娘和你爹都不曾担过如此重任,也只能靠你自己去 想。”
“儿子不怕!”赵捷的话让胭脂淡淡一笑。这个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柴昭的死讯传诏天下,群臣前往德寿宫守灵。庙号定为献宗,于柴旭陵边起陵入葬,为恭陵。至此,柴周天下嫡系一脉再无后人。
“你说,召回当日被流放的几个周宗室,给以封号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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